早已料到楚夕玉会不怀好意,但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大胆。
只感觉到后肩处一阵刺痛,随后楚夕玉才立即放开了夕瑶。
夕瑶这才看到她藏入衣袖的一支细细的发簪。
而她此时背对着那群人,方才那一下也定是她扎下的,原来早已挑好了位置,哼,果真极富心机。
夕瑶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冷了。
“姐姐,虽然你我都嫁了人,但是日后也并不是没有空闲时间叙旧,姐姐若嫌寂寞了,随时都可以唤妹妹去陪姐姐。”
楚夕玉笑靥如花的看着夕瑶,这番话说的极其亲密,就像是两人的关系当真很好一般。
夕瑶半个字都没有回应她,只是立即转过身子,毫不犹豫的上了轿子。
而楚夕玉却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许久,最终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很快,两辆花轿便迅速的启程了。
夕瑶上了轿之后,便迅速的将右手从衣领伸了进去,缓缓向后肩处移动,将手伸到了刚才楚夕玉所刺的那个位置。
轻轻按压,竟还有一阵隐隐的疼,夕瑶将手拿了出来,才发现她的手指上沾染了淡淡的血迹,该是方才楚夕玉刺破的地方。
心里虽有不安,但刺也已经刺了,现在也就只有那一处有隐隐的疼,想来应该是楚夕玉只是不怀好意的想让她吃个苦才耍出来的小手段,应该不太碍事。
这样安慰了自己之后,她将衣裳整理好,安静的坐在轿子里等待着。
因为瑾王府和煜王府的位置不同,所以走到岔路口,两队人马便已经分开了。
只是,会发现去往煜王府的街道上,那一道道的红绸格外的高调。
街头已然被官兵围守,道路让开,将老百姓们搁在街道的最边边。
说这是煜王殿下的侧妃,老百姓们都觉得惊讶,一个侧妃,这成婚的阵仗却要比正妃还要华丽。
街道上的小姑娘们无一不露出羡慕的赞叹。
坐在轿子里的楚夕玉听闻这一阵阵的议论声,也是忍不住从轿帘的缝隙中往外看去。
见到这一幕幕,她的心里是越发的甜蜜,此时忽然想知道姐姐那边是什么样的境况了。
夕瑶坐在轿子里,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昏沉,方才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时,却感觉轿子里异常的闷热,她都感觉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但是轿子还在走着,她必须得坚持到去了瑾王府。
这边的街道上并没有附上那些高调的红绸,只是让出了一条道路而已。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夕瑶也是松了一口气。
冬儿走到轿子的门口,轻轻的卷起帘子,将夕瑶的身子扶了出来。
因为盖着盖头,她只能看见脚下这一块地方,冬儿小心的扶着她。
冬儿刚一握住夕瑶的手便感觉到一阵阵的潮意,有些担心。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冬儿在夕瑶的耳边悄声的问。
“我没事,快走吧。”
方才一下轿子,便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身上舒服了不少,闷热的感觉也没有了。
她便以为是方才待在轿子里太闷了,所以才会有那种感觉,也并未多想,此刻只想赶紧去洗个澡,身上实在是黏的慌。
只听声音她也能感觉到此刻这瑾王府有多少人。
她缓缓踏着步子进了门口。
“新娘踩瓦片,此乃忠烈之征。”
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声开口指示道。
随后,夕瑶便看到脚的前面有一块藏青色的瓦片,她当然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往很多女子总想彰显自己的温柔似水,便不会踩碎那瓦片,直至后来酿成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她虽未踩过,但也知这其中的道理。
“小姐,小心。”
冬儿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夕瑶抬起一只脚,踩在了那瓦片上,站在周围的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夕瑶稍微用了一点的力气,那瓦片便“咔嚓”一声碎成了好几半。
周围的人皆唏嘘了一声,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干脆。
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盆烧着木柴的火盆,火盆中的火苗烧的不旺,但也不弱,放着一般的女子,确实是不敢跨的。
“新娘跨火盆,此乃趋吉避凶,兴旺蓬勃,也预夫妻生活红红火火。”
冬儿有些担心的看着这盆火,小姐的嫁衣的后尾本就有些长,这也太过危险了。
“小姐,这前方的火盆咱不跨了吧,奴婢去跟他们说。”
冬儿作势便要离开,夕瑶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随后收回了手,不再搀扶。
她缓缓提起衣裙,看着前方的火盆,一咬牙一步便顺利的跨了过去。
周遭的人也是赞赏的拍起了手。
随后,便是进了大堂。
可大堂中却并没有司空瑾的身影。
“楚大小姐且稍微等一等,王爷随后便到。”
方才的男人有些歉疚的开口道。
夕瑶倒没什么,反正已经走到了这里,早一点晚一点又能如何呢。
不过说到底,自从皇后寿宴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一面都没有。
而此时,那人却是另外一番境况。
便在半个时辰之前,司空瑾的腿便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直到最后越来越疼。
司空瑾一改平日里朴素的白衣,此时他的身上穿的却是他从来都没有穿过的一身红衣,也是今日的喜服。
可是此时他却疼的瘫倒在床榻上,发丝早已凌乱的不成样子。
在一旁的仁夏手中拿着药瓶,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爷,您便吃一颗药丸吧,否则……否则该要疼死您了!”
仁夏拿着药丸便要往司空瑾的嘴里喂,司空瑾却一把挥开了那药丸,药丸立即掉在了地上,滚了好远的距离。
“拿开!我不吃!”
仁夏赶紧过去将那颗药丸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那药丸上的灰尘吹了个干净。
“爷,这药丸可是纳兰公子配了多日才配出的药丸,极为珍贵,若是没有了,还怎么给爷止痛啊!”
仁夏也是急的没有办法了。
“她……她可来了?”
司空瑾咬着牙问道。
“您说楚大小姐?”
司空瑾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看着仁夏,眼睛里布满血丝。
“爷您都这样了,哎……楚大小姐已经来了许久了,只是……爷这个样子是万不能出去见人的。”
司空瑾突然露出一抹颓然的微笑,他面色苍白如纸。
“爷!您可别吓小的,小的不惊吓啊!”
见他都疼成了那个样子,却还能笑得出来,仁夏也是吓坏了。
“每每疼一次,便深深提醒我一次,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