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司空圣煜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夕瑶,然而夕瑶却一眼也未看过他。
家宴结束,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小姐,您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冬儿欲言又止的在夕瑶耳边说道。
夕瑶点了点头,后又随意问道:“那客房呢?”
“客房?”
冬儿困惑道。
夕瑶点了点头。
“小姐……老爷好像并没有吩咐让收拾多余的房间……”
夕瑶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此刻已是有夫之妇,若是在府中还这般分房睡的话,如此也太过明显了些。
只是她从未与司空瑾同过房……
自从嫁过去之后,二人似乎很有默契一般觉得不会同房,然而果真如此,倒也没出乎她的意料,可是如今,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若二人还分房的话,那也太过奇怪了。
夕瑶转过眸子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司空瑾,他似乎并未在意。
“爹,如今天色已晚,我便带殿下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明日再说。”
夕瑶看着楚正英道。
楚正英点了点头:“先让冬儿带着殿下去休息吧,有些要紧事为父跟你娘要与你说说。”
见楚正英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的模样,夕瑶便知是免不了一场“审问”了。
夕瑶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下人再将抬椅抬了进来,扶着司空瑾的身子坐了上去,二人又跟着夕瑶的步伐将司空瑾抬了出去。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楚正英和云岚都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
夕瑶走到他们面前,此时屋中也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云岚憋了许久了,终于能有机会跟她最疼爱的女儿说说话了,心里有些激动和心疼。
“夕瑶啊,殿下……他一直都如此不便吗?”
在云岚还没开口之前,楚正英便急切的开了口。
夕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为何要这般麻烦抬来抬去的,便没有一个简便些的吗?比如……自己操作的?若是有一匹小马也好啊。”
楚正英也有些愁绪。
“爹,他是身子不便,只能坐着和躺着,抬椅已经是最方便的了。”
“原本今日我没让他随我回门的,可他非但没有拒绝,还很是自愿的陪着我回来,明知自己身子不便,也没有拒绝。”
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父亲母亲会开口说他的不是,便赶紧解释道。
楚正英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如此为父便放心了,若是……他能够……唉……这瑾王殿下看起来样样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腿啊,女儿啊,你会不会怪为父啊?”
楚正英的脸色时而轻松,时而忧愁。
“爹,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罪您,瑾王殿下对我很好,你方才没听她们说,她们都很羡慕我能有如此模样的好夫君呢。”
夕瑶为了不让他们二老担心,便敞开了笑容说道。
“我可怜的傻孩子,你可有与他……行过房事啊?”
终于问到重点上了,当然,这话自然不是楚正英能够问的出来的。
“娘,哪有刚嫁过去便行房事的,我与殿下本来就不怎么熟,自然是要熟悉上一阵子才能亲近的,娘,你怎的比我还要着急啊!”
夕瑶笑着看着云岚,故作嗔怪道。
“你这孩子,娘这还不是担心你嘛,若他真的不能……娘也好替你早作打算啊!”
云岚握住她的双手忧心道。
“娘,不会的,您呀,就别瞎担心了。”
夕瑶也是拍了拍云岚的手。
“爹,刘伯可跟您传了话?”
夕瑶忽然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楚正英点了点头。
“他说你有重要的事要与为父说,可是你在王府遇到了什么困难?”
“不,爹,我在王府过的很好,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爹,您也知道。”
“爹,你可还记得皇后娘娘寿辰那一晚,有人送我了一件麒麟衣。”
楚正英点头道:“自然是记得的,那一晚的事……确实是有些惊险,幸好太子殿下帮你说了话,也算是让为父松了一口气。”
“爹,那你可知那件麒麟衣是何人送于女儿的?”
夕瑶问道。
楚正英道:“是何人?难道你知道了?”
夕瑶点了点头,显得有些为难,半晌都未开口。
“怎么了?你为何不说,是有什么难处吗?”
楚正英赶紧站起身子严肃的问道。
“爹,我是怕我说了,您……会不相信。”
夕瑶看着楚正英,面露难色。
“无论信与不信,首先你得说出来,也好让为父有个判断。”
夕瑶扶着楚正英的胳膊坐了下来。
“之前寿宴当晚,便出了这件事情,而我却一无所知,昨日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牵扯不浅。”
“爹,您可能还不知道,您赐给我的那个丫鬟,她其实是姨娘的人,她此刻早已不在府中,便是那一晚过后,就消失了,我托刘伯帮我寻她,最终寻到了她,因为怀着身孕要养孩子,刘伯便给了她一些钱财,她便把什么都透露了。”
“若说姨娘会损坏将军府的名誉,爹的名誉,女儿或许还不相信,但是根据那个丫鬟所说,她是亲耳听到了姨娘跟她的哥哥宋元奎谈话,说这个主意是宋元奎出的,也就是说宋元奎的目的是爹。”
楚正英听着此话,久久未曾言语。
“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居然勾结外人来害我们将军府!”
云岚是忍不下这口气。
“她哥哥宋元奎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一直拥护着太子殿下,但是那一晚……太子殿下明明是帮着我们说话了,还当着众臣的面斥责了那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想……那人回去定也不好过。”
说到太子殿下,夕瑶有些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日要害她之人竟然会是他的人,可是……那一晚他不也是当众救了他么,若是当真要害她,那么为何还冒着得罪众臣的危险,只为救她?
而那一日的那番话她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实在令人震撼,也让记忆不深的人重新加深了对他的印象。
难道那一日……他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便利用她?
可是一想到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还曾几次救了她,却怎么也不像要害她的人,心里是越发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