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队伍前方,其实原本她也没有要拦在这里的意思,不过看他们居然如此着急的样子,恨不得瞬间便将太子的遗体送入皇陵。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司空圣煜的面前,“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将太子殿下送进去么,如此你的阴谋便能得逞了吧?”
夕瑶也不避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冷嘲热讽。
司空圣煜看着她,眼眸中流转着数不清的情绪,他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放肆!竟对煜王殿下如此无礼,即便你是瑾王殿下的王妃,也不能如此放肆!”
方才那嘴脸严肃的宫人立即站了过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夕瑶。
“怎么?知道你们的殿下将要登基了,连瑾王殿下的面子都顾不上了?”
夕瑶也毫不留情的还击。
“你!”
“来人啊!将瑾王妃拦住!”
那宫人也没有征求司空圣煜的意见,直接吩咐。
随后便上来几个侍卫,朝夕瑶走去。
“住手。”
司空圣煜发了话,侍卫们也都是立即停在了原地,等待着吩咐。
“夕瑶,有什么话可否等我回来了再说?”
司空圣煜的声音低沉轻缓,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殿下,请以大局为重啊!不能再耽误了!”
见二人僵持着,那宫人再一次开了口。
“娘娘还在等着殿下回去复命呢!”
宫人再一次提醒,司空圣煜听后最后看了夕瑶一眼,才转过身子,背对着夕瑶,不去看她,算是妥协了。
宫人见状,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侍卫便接着朝夕瑶走了过来。
大有要将夕瑶架走的架势。
侍卫的手刚碰上夕瑶的胳膊,便被夕瑶大力的甩开,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本王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本王的王妃。”
话刚一落,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或是说…人。
就连夕瑶自己都被眼前的情况所震撼住了,眼前那一身白衣,身姿修长玉立,玩玩好好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她不会看错,声音更不会认错。
队伍中便立即有人开始议论起来,皆是一片惊呼。
他的身后还站着仁夏和冬儿。
半晌后,他迅速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夕瑶的身旁。
侍卫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起来方才要做什么。
夕瑶惊讶的不知该如何反应,那人却站在她的身侧,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手上温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假的。
昨日还那般颓废憔悴的样子,今日…为何突然间变得……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瑾王殿下行礼。”
司空圣煜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他并没有惊讶太久,迅速的回过神来,对着所有人说道。
众人也都是赶紧跪下了身子,随后司空圣煜走到了司空瑾的面前,扯起一抹淡笑,“七弟,你来了。”
司空瑾也扯起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里难掩杀意,“送二哥一程。”
夕瑶自然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心中不禁在怀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太子的死与司空圣煜有关?
他不是如此冲动的人,经常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从不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他是怎么了。
司空圣煜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众人,下了最后一条命令,启程。
司空瑾握着夕瑶的手,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夕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双脚在地上移动,不是假的,她也没有眼花。
“怎么?不相信我的腿好了?”
半晌后,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夕瑶的思绪迅速被拉了回来,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也是唯一一次她抬起头来看他。
“没有…只是有点太突然了。”
夕瑶笑了笑道。
司空瑾同样低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夕瑶脑中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眼下的局势原本就动荡不安,他的腿若真是好了,必定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她不敢说现在朝中有多少人站在司空圣煜的那一方,因为可想而知,只要是识时务的人,自然是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所以他……也就更加危险了。
司空圣煜野心如此强,原本就跟他的关系不怎么样,若是昭云贵妃再告诉他真相,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夕瑶的手心因为情绪的紧张,渐渐冒出了汗水,一片潮湿冰凉,司空瑾迅速的感觉到了。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他垂眸看着夕瑶,这般高的距离,只能看到她如画的细眉,微微挺立的鼻尖,紧抿的双唇。
这也是唯一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去看她,平日里都是她倾着身子跟他说话的。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夕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如今他的双腿已经痊愈的消息必定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那眼下的境况……实在危险。
司空瑾没有问她为何担心,似乎二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那些都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轻缓低沉,委实好听,只是这话她听着虽然悦耳,可是眼下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司空圣煜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眼神却是时常往他们的这个方向看过来,眉宇间一片愁容。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皇陵。
太子的尸身也是很快的被葬入了皇陵,一切的仪式举行完了之后,大多数人都已散去,最后只留下了他们自己人和司空圣煜。
司空瑾静静的站在太子的墓穴前,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
司空圣煜走到了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七弟,你…且好好跟二哥告个别吧,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而与此同时,司空瑾也是立即跪下了身子,方才一系列的忍耐,尽数崩塌。
仁夏见状,给夕瑶和冬儿投了一个眼色,随后也是出了门。
夕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犹豫的出了门,三人在门口等着,不知道里面他在说着什么。
“仁夏,他的腿……”
“其实早些日子,也就是王妃回将军府时,第二日爷就准备过来寻王妃的,后来是腿又出了问题,休息了好几日才缓和些,后来太医说或许是之前那一次跌入悬崖,使得爷双腿上被堵塞的经脉被疏松,爷这才有望站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
见仁夏语气迟疑,夕瑶赶紧问道。
“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也就是说……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