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寻了一处安逸的地方停下,一切才渐渐安定下来。
夕瑶和长乐二人的手还在对方的手中被握着。
夕瑶突然将自己的手从叶染漓的手中抽了出来,眼神莫测的看着叶染漓。
“你……当真是一年前的……”
夕瑶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道。
叶染漓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面目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见他没有否认,夕瑶便当他是默认了,此刻仔细观察他的面貌,的确是非常眼熟的,而他方才的那些手法,似乎也是似曾相识,上次其实他也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情,可是她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心里便深信不疑了。
“一年前在都城,我救过的人当真是你?”
虽然如此问,但夕瑶的心里已经是确认了一大半了。
叶染漓的笑意逐渐加深,“你总算是记起我了,真不容易。”
夕瑶看着他半晌没有出声。
原来还真的是他,脑中忽然想起上次他同她说过的话,他此行是来寻大哥的。
夕瑶的眼神逐渐挪向楚文轩。
楚文轩的手中还牢牢的握着长乐的手,二人由于行动太急,气息还没有缓过来。
注意到她的视线,楚文轩缓缓侧过脑袋看着夕瑶。
“怎么了?”
楚文轩问道。
长乐也是后知后觉的赶紧松开了楚文轩的手。
夕瑶看着楚文轩欲言又止,“没什么。”
随后又转过眸子看着叶染漓,叶染漓自然读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眼下也只能告诉他了。”
叶染漓淡声道。
楚文轩和长乐二人站在旁边,根本看不懂他们二人再说什么。
叶染漓看了楚文轩一眼,随后又拉住夕瑶的手,“我们还有事要谈,你们二人在此先休息一阵吧。”
虽然疑惑,但是他们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叶染漓便拉着夕瑶走到了一边。
“今日之事,事发蹊跷,方才我去那马车打探时,便发现那马车中空无一人,西凉的三皇子早已不在这队伍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偷偷的离开了北溟,所以那队伍才会看似守卫森严,其实十分松懈。”
“而方才又出现了一群不知是哪里的人,队伍中的侍卫也是趁乱将那群黑衣人引入了队伍,目的就是长乐所在的马车,以此来看,目标便是长乐。”
叶染漓一件件的给夕瑶解释着,夕瑶也是仔细的在思索其中的缘由。
“皇上已经下令将长乐送到西凉,便没有理由反悔,而且还是用那种抢夺的手法,我实在想不到北溟到底是何人能如此做,长乐一向乖顺,哪里又认得那么些人。”
夕瑶道。
“你如此想是对的,北溟自然是不会有人去劫走她,不过除了你大哥之外。”
叶染漓笑道。
“而且…西凉的三皇子早已离开,守卫还如此疏松,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便是故意如此。”
夕瑶睁大了眸子,“你是说,西凉的三皇子是故意要让人将长乐劫走?”
“确切的来说,是西凉王。”
叶染漓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为何……”
夕瑶刚一开口,脑中便迅速的想到了什么。
“西凉如今倒国力越发的强盛起来,而且……还不断的在招兵买马,那么……他们不会是有意的要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吧!”
叶染漓没有否认,“我与你的猜测别无二致,他们会用北溟不愿意将公主嫁给他国而来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并且……会说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是背地里却将公主劫走,如此……便会撕破脸了。”
“那么长乐……”
夕瑶担忧的看着叶染漓。
“所以便要告诉四哥真相,长乐自然是不能回宫的,若是回宫了,皇上必定会将罪责都推在他身上,并且…两国的战争一旦挑起,皇上便不会顾得上那么多,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公主,他也会想千方百计的方法来阻止两国之间的战争,首先便是将长乐送去西凉。”
“这怎么可能?!皇上可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个时候送长乐去西凉,不是摆明去送死么!”
夕瑶震惊道。
叶染漓摇了摇头,“他首先是一国君王,其次才是父亲,他总会衡量哪个更加重要的。”
“长乐的确不能回宫,更不能去西凉,所以……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南国,四哥带着她去,也只有南国暂时是安全的。”
夕瑶犹豫的看着他,“大哥…他愿意回去么?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父亲的孩子,而且……从未离开过北溟,此次又这般突然的告诉他,他定会接受不了的。”
“但是为了长乐…我猜想,他应当会答应吧。”
另一边,长乐渐渐缓下了心思。
“我就这样离开了…会给父皇造成麻烦的。”
长乐的思绪此刻乱的很,幽幽的开了口。
“怎么?此刻后悔跟我出来了?”
楚文轩坐到了长乐的身侧,轻声问道。
“我没有。”
长乐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开口答道。
楚文轩的脸色缓了缓,继续道:“那是如何?”
“我只是…害怕,担心。”
“今日的事闹的如此之大,西凉定不会罢休的,我没有嫁过去,西凉和北溟注定会引发矛盾的,我怕北溟因为我……”
楚文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他们决定将你嫁过去的时候,也从未问过你的感受吧,你何故又在意那么多,你一届女子,已经身不由己了,谁还会将罪责都推在你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你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今日原本就事出蹊跷,或许是早就有人蓄谋已久了,再不济,也是我将你带走的,出现任何问题,都有我在这里,你不要担心。”
长乐赶紧抓紧了楚文轩的手,“我就是担心这个,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件事重要,今日是你救了我,若是让人知道了,怪罪你…”
楚文轩反而笑了出来,“想那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你也不用再担心要出嫁的事了,不是很好么。”
长乐垂眸,心事重重,“是不用再担心了,可是…又有什么分别呢,若是……”
其实长乐心里想的是,若是没有机会嫁给他,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如今……她更是连唯一的家都不能回了。
烦恼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