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方才属下已经给了他们警告,很快他们便会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会再与娘娘作对了。”
黑衣人走到昭云贵妃身旁,意味深长的说道。
昭云贵妃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步履匆忙的找到了一家医馆,将冬儿带了进去。
大夫还未过来,冬儿的嘴里便不断的涌出血迹,样子骇人至极。
仁夏揽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好几下,他依旧在不停的擦拭着她嘴边的血迹,即便一直在流着。
大夫迅速赶过来,查看了冬儿的伤势,最终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伤势极重,已无力回天了。”
夕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方才进屋时,冬儿的情况本没有如此严重,却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样的结果。
她紧紧的抓着冬儿的手,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些疼痛一般,她脑中不断的在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冬儿。
“对了!纳兰公子他医术高超,是否能……”
方才那大夫一听夕瑶这么说,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身为医者,最忌讳病人在他面前提其他人,随后说话的语气便有些不悦。
“这位姑娘身体已是虚弱不堪,再加上失血过多,脉搏都已虚弱的几乎摸不到了,此刻尽管是大罗神仙亦是束手无策。”
司空瑾迅速走到冬儿身前,仔细的探着她的脉搏,检查着各处,直到最后才缓缓地收回了他的手,半晌未曾言语。
他的表情并不难懂。
冬儿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呼吸也是越发的急促。
忽然间,司空瑾发现了什么,他转向了冬儿的身后,伸出手到冬儿的后颈处,迅速抽出一根带血的银针。
那根银针足足有三寸长,从冬儿的后劲深深的刺了进去,方才若不是灯光的照射,他也不会看出她后劲处竟插了一根银针。
“这银针!”
夕瑶抬眸盯着那根银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这银针定是方才我们离开时才刺进去的,否则冬儿便不会……”
“这银针有毒。”
司空瑾眼神十分冷厉的看着银针的针尖处。
那银针的针尖处有一丝黑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若不仔细看,很可能看不出来。
“这针尖处有剧毒,方才银针插的很深,便说明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
司空瑾语气淡漠的阐述了这一事实,夕瑶的心也是越发的凉了下来。
“小姐…”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时,便听到了冬儿的呼唤声,她赶紧转过身子,走到了冬儿的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双手。
“小姐…莫要伤心,今日这一遭奴婢早有预感,如今也只不过是…”
“冬儿,你不要再说话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冬儿缓缓地开口,只见嘴唇在血泊中缓缓地挪动,扯出一丝笑容。
夕瑶的眼眶早已湿润了,这个一直尽心尽力陪着她的丫头啊,她早已将她示作自己的姐妹了。
“人固有一死,奴婢不怕,这些年一直陪在小姐身边,是奴婢最开心的日子,日后奴婢恐怕不能再陪着小姐了,小姐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还有……奴婢有很多事没来得及跟小姐交代,都写在信里了,就在奴婢房里的枕头底下压着,小姐……一定要亲眼看到。”
冬儿边说边咳着血,身上早已被血污沾满。
夕瑶看着冬儿,无声的抽泣,冬儿缓缓地转过眸子,看向了一直在她身旁默默的没有出声的人。
此刻夕瑶才发现,仁夏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也红肿了起来,他死死的抿着嘴唇,面容僵硬无比,两颊也有两道浅浅的泪痕。
“仁夏,你…是哭了么?”
冬儿忽然扯出一丝笑容,眼角的泪也是如同决了堤一般,不断的往外流着。
仁夏没有说话,一直都是紧紧的抿着嘴唇,虽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此刻他眼神里浓浓的痛楚是无法掩盖的。
“我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呢。”
冬儿又开口道。
原本说话就艰难,但是她却硬挺着说了那么几个字。
“傻瓜,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我走了之后,就拜托你替我照顾我们家小姐了,也…照顾好自己,你胃不好,别总是…忘了吃饭,下辈子我可不想再遇到一个瘦猴子…”
冬儿缓缓地伸出一只手,试图想要替仁夏擦去那两道泪痕,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双手上已是血污一片,将仁夏的脸上沾上了道道的血迹。
仁夏刚要伸手去握那只手,可是刚伸到半途,那只血污的手便重重地落了下来,打在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上,随即,那双晶亮的眸子也是缓缓地合上了。
嘴里也终于不再涌出血迹,若是不看血迹,仿佛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仁夏静静的坐在那里,方才那只手缓缓地移到了冬儿的手上,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早已冰凉下来的手。
就那么坐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
一日过去了,自从冬儿走后,她便一句话都没有说了,身旁显得格外的冷清,平日里不是没有人伺候她,可是如今少了冬儿,她却觉得身边冷清了一截。
她习惯了冬儿的存在,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夕瑶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明明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可是她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了。
肩头轻轻覆上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是熟悉的手掌。
司空瑾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身子,无声的叹息。
“方才吩咐了仁夏,将她厚葬,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司空瑾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啊,从小就在将军府长大,也陪了我十多年了,一直都尽心尽力的。”
其实不只十多年,加上上一世,怕是有二十多年了,只是上一世自己不信任她而已,以至于后来,被卖到青楼,被人折磨惨死,而这一世虽然没有上一世那般惨烈,可是……只是除却尊严上,其他的……又有什么区别,依旧死的痛苦至极。
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在发展着,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