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淮浅浅啜了一口,茶是好茶,他多久都没有喝过茶了。又对嫦胭温柔道:“夫人你也尝尝,在桑子郡可是品不到这样的好味儿的。家中的茶也不能与之相比。”
嫦胭知道这是要和唐奕淮一起演大戏的时候,于是也竭尽全力配合。
小心翼翼尝了一口,齿颊留茶香,眼睛便亮了起来,道:“可是,桑子郡可是吃不上这样的好茶。也就只有在皇宫内院中才有这样的东西了。”
说着又饮了一口,忘记了这茶是刚刚烧出来的,现在还是滚烫,忍烫咽下,还是烫的皱起了眉,只觉得喉咙连带舌头都不是自己的,却又怕失态,忙拿袖子挡住了。
唐奕淮见状,站起身上前看道,表面嗔怪,实则却是温柔地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给嫦胭擦拭嘴角,道:“你看看你,不过让你喝口茶,你恨不得把杯子都吃了。”
嫦胭心中直翻白眼,面上却是笑的灿若桃花,撒娇道:“这茶好的很,我不过是想多尝两口,哪想到……”
唐奕淮手中拿着帕子,在嫦胭的脸上轻轻擦拭着水痕,那样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完全不是唐奕淮本人,由此可见唐奕淮的演技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嫦胭由衷地佩服一瞬。
又含羞低声道:“你好生没脸,现在这样人多,你也不怕传出去了人笑话你。”
唐奕淮笑道:“我打小就在皇宫中长大,我好歹也是个三殿下呢,谁敢笑话我呀。”
嫦胭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唐奕桢一直小心留意着两人之间的举动,此举自然也不例外,调笑道:“看来弟弟选的殿下选的王妃可是十分合心称意。”
唐奕淮只是笑笑不说什么,这便是代表了默认了。
唐奕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地来,看见唐奕淮和嫦胭两个如胶似漆,外头传来他们成婚的消息,已经有半年多之久,两人现在能保持如此,若非是真心,又哪里会如此?
后头唐奕桢便只问些贡丝的事情,还有在桑子郡过得如何,虽说是回京述职,不过还是叙述兄弟情谊多一些罢了。
唐奕淮知道在这个哥哥面前什么应该提,什么不应该提,于是只是围绕自己在桑子郡的过的那些长长短短的日子说话,从不过问唐奕桢过得如何。
免得一不小心谈论到政事上头。
唐奕桢为了握紧自己的政权,自然也聪明地不会提起关于天下的事情。也只聊唐奕淮的事情,偶尔用兄长的身份说他两句,唐奕淮自然虚心领教认错,说自己一定改等等。
两边都在打马虎眼,都不愿提起旧事,表面功夫倒是一个比一个做的到位。
坐了半天,兄弟之间的好话赖话都说尽了,这个时候的那大太监进来了,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嫦胭和倒是有点意外,本以为卿梦鸾不是四处游山玩水去了,怎么会以这样快的速度便回了皇宫之中?
唐奕桢倒没说什么,道:“快!快请进来。”
卿梦鸾笑语盈盈地来了,身穿端庄典雅的常服,一边进来,一边嗔道:“弟弟弟妹来了都不告诉我。”
唐奕桢笑道:“他们来了不过也才一会儿,也还没多久呢。”
卿梦鸾自在一旁坐了,提议道:“既然来了,便应该好好招待,接风洗尘,不谈国事,只叙家常,你这做哥哥的何时这么抠门了起来?难不成连一个宴席也设不起了?”
说话时看着唐奕淮,唐奕淮并不做答应,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唐奕桢对此可是不认,道:“皇后这话可是冤枉朕啦,这些东西早已备齐,只等你来了。”
说着便问那大太监道:“宴席准备的如何?”
大太监回道:“回皇上,早已备下,舞乐也一并齐备,只等开宴。”
唐奕桢道:“好,那便开宴!顺道请丞相大人还有将军过来吧,他们整日为国事操劳,趁这个机会,也算是犒赏犒赏他们。”
这太监想来也是跟了唐奕桢多时的,此时回道:“回圣上,早已派人智慧丞相大人和将军大人了。”
唐奕桢对此较为满意,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嫦胭听见丞相一词,眼睛颤了一颤,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发话。
这个丞相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嫦胭爹爹的,现在也不知道被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占着。
嫦胭有点期盼宴会到来了。
唐奕桢和卿梦鸾两人带着嫦胭唐奕淮两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宴客的宫殿。
嫦胭同唐奕淮两人为夫妻,在宴上却碍于礼数,女眷要陪在皇后身边,嫦胭便只能挨着皇后坐了,下头还有许多的妃子,俱是打扮得尽心尽力,个个都是人间绝色,确实不苟言笑,只有人偶尔干偷偷觑一眼身在高位的唐奕桢。
唐奕桢自从立后之后,虽说每隔三年也会充实一下后宫,不过这后宫之中的妃子,都是为了给卿梦鸾打下手才留下的。
卿梦鸾身为皇后,便掌管着整个后宫大权,后宫中各项事务处理起来也是颇有点繁杂的,卿梦鸾一人忙不过来,可是要有人帮着分忧。
于是,唐奕桢才没有把选妃的事情给废弃了。
这些后妃们因为唐奕桢不宠,想尽了法子,但是后果十分惨烈,不是杀头就是凌迟,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但是她们没有皇帝,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后宫中垂垂老矣,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想冒死勾引又不敢,又不能忍受在宫中寂寞生活,故而,她们对唐奕桢的感情十分的复杂。
唐奕桢身为皇上,一人坐在主位上,唐奕淮身为臣子,坐在左下第一位,和卿梦鸾相对。再下头,才是城乡将军等超重重要的文武大员。
酒菜上来,盘中珍馐,多年未曾尝到,唐奕淮大吃了几口,便自己斟酒喝。
萧管悠悠响起,十八位乐姬从侧殿袅袅婷婷走上来,一样装束,便像是十八个孪生的姊妹一般,只是手中那的各色乐器有所不同,有笛子,有琵琶,还有筝琴,样样不同。
随后就又上来一众舞姬,也是十八位女子,随乐翩翩起舞。
舞乐助兴,唐奕淮更是酒兴大发,便当这儿无人一样,只管自己喝酒,谁也不理。
喝醉了又是满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