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也话不多说,便翻身上马,让铜豆儿坐在马车里头,唐奕淮做在前头驾车,一路朝着潭鱼郡进发,一路上毫无留恋,也并不回头。
赵钦还是会暗中派人保护着唐奕淮的,免得路上再出什么意外,此次从皇宫回到桑子郡那样的场面,他可是不愿意再看见一回了。
小厮一直在后头跟着,见唐奕淮驾着马车渐渐远去,对钦道:“大人,时候还早,趁这时候回府上,再歇息一会儿吧。”
赵钦看着马车从视线中消失了,这才点了点头,道:“好罢。”
又回头看了看那在半山腰上的房屋,问小厮道:“等天明,你起来来此看看这里银米之类可曾缺短,若是有的话,便派人来送些。”
那小厮道:“知道了大人,这事情我自会办妥。”
等天色大亮的时候,日光照样从窗外照进来,正巧还是在嫦胭的眼皮子上头,这次可是没有人帮她挡日光了。
嫦胭皱了皱眉,挡了挡阳光睁开眼睛,还不愿起来,侧个身子,感觉有东西戳到自己颧骨上头,再一睁眼,才发现眼前似有一个信封的。
嫦胭疑惑之下,坐起身来,只见那信封上并无落款,于是拿信封起来打开,只薄薄一张信纸,上头写了几个字:“我往潭鱼郡去,你好好养伤。”
仅仅十一个字,书法有力且规整,不难看出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的人品行如何。
嫦胭起初还疑惑是谁写的这一封信,转念一想立刻便明白了,脑中轰的一声,立刻便要翻身下床,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下半身活动还不灵活,咕咚一下便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红提在外头远远便听见了这声音,忙回屋来,见嫦胭在地上,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忙上去将嫦胭扶起。
一眼看见了嫦胭手中的信纸,红苕明白了什么,本该说教两句的,现在也不说话,只是将嫦胭扶起来。
嫦胭问红苕:“唐奕淮走了?你怎么不拦住他?”
红苕道:“他走让他走,与你甚么干系?本来便是皇帝下的令,你拦得了半天,拦得了半年么?”
嫦胭气得直捶地,道:“糟了!他只要一离开,就会有危险——走了多长时间了?”
红苕确实漠不关心状,道:“走了半个时辰了。”
嫦胭心中一估摸,稍稍放了一丢丢的心,道:“半个时辰,还来得及!”
说着便挣扎着站起来,要往外头去,红苕还要拦住,嫦胭怒了,道:“撒手!他要是出事,我拉你陪葬!”
与此同时一手将红苕的手甩开了,红苕也没有想到会反应这么大,用的力气本来不大,因此便轻松被嫦胭甩开,还在原地怔住了。
嫦胭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套上鞋子便飞奔出去,顺手抄起了放在的院中一把柴刀,飞奔下山。
红苕这时候在屋中才反应过来,也忙追了出去。
红苕追到山脚下,那里还看得见人影,只有不远处一个人从畦岸下头爬了上来,将口中的草呸一口吐了出去,对着远处喊道:“马!老子的马!!!”
红苕一看远处,只见嫦胭衣衫单薄在马上,不断地催马,一阵烟尘滚滚,渐渐也消失在山野之间了。
唐奕淮铜豆儿主仆二人,赶车头起还害怕嫦胭会追上来,后来觉得拉开了距离,日头已经高升,他们马不停蹄地已经跑了一个上午,嫦胭想追也追不上了。
正愁没有落脚的地儿歇息,便找了一处客栈简单吃过午饭,随后又买了许多干粮当作路上补给,也不停歇,便接着赶路。
正巧见天色渐渐阴了,乌云自西方天空滚滚而来,夹杂着零星雷声,心知道这是要下雨的,于是心中十分的不爽,唐奕淮只暗骂了一句,顺手在街上买了一个竹笠戴上了头顶, 一边遮着风,一边赶着马车。
到了夜间正好两人出了城,两个人为了节约粮草,路上不敢耽误太久的时间,现在离那潭鱼郡还有十分长的路途要走,只能披星戴月地走。
唐奕淮自然也明白,这一路上是不是太平的,走到的地方越来越荒凉,遇上劫匪山贼强盗的机会可是十分的多的,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功十分有自信,但是还是不想多生波折,浪费体力浪费精神。
唐奕淮闲着也是闲着,也不见铜豆儿说话,叫了两声名字也不见应,随手撩开了帘子往里头一看,只见铜豆儿抱着包袱和赵钦送的那把剑,头歪着早就昏昏欲睡了。
唐奕淮淡淡笑了一下,将帘放下了。
只觉得有两点水打在了自己后颈上头,仰头一看,果然一点水痕砸到了眼睛里头。
唐奕淮忙伸手揉眼,雨点霹雳啪啦都砸了下来,猝不及防,躲没处躲,马儿也快跑了几步,到一株柳树下头躲雨。
四野一时间尽是唰唰雨声,尘土气息微微浓厚了起来,唐奕淮只听见四野有一处雨声不对,心知不妙,一掌拍车辕,身子便飞快躲进马车里头。
与此同时马车帘子齐刷刷被割成两半,随风一卷没了踪影,只在马车右手边的木板上头钉了一支飞镖在上头。
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下扎得可就不是木头,而是他的脑袋了。
大雨被风吹进马车里头,躲在马车最里头,还是湿了半片衣袖。
唐奕淮一手铮一下抽出铜豆儿怀中的剑,呈御敌姿态,叫道:“别睡了!”
铜豆儿正睡得迷糊,只察觉怀中有东西动了一下,同时殿下又说了话,顿时吓得睡意全无,道:“怎么了殿下?怎么了怎么了?”
唐奕淮侧耳细听,只听见外头咚咚咚响了八声,八个人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有两个在马车顶上。
唐奕淮还没想完,忙将铜豆儿往一边推开,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头顶哗啦一声,车顶被劈成了几半,一人拿着银刀朝着两人刺了过来。
幸好唐奕淮手快,这一刀还是被劈空了。
铜豆儿在那便吓得瑟瑟发抖,唐奕淮安慰道:“豆儿别怕,乖乖坐着别动,不许听不许看!”
话音未落早就翻身跳下了马车,一抖手中长剑,问道:“几位哪家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