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走一走的,不然回去回话的人,不好说。”
这话里头回话的人,自然是这些日子一直暗里跟着的,不晓得是何方势力的人,但是想想也约莫明白该是都城中的人物。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这般关心两个人的行踪了。
哦,对,想来,北叶也该是有的。说到底,与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太子妃无关。
乡下地方的方才委实是算不上好,粗茶淡饭是要好一些的,出门在外的自然也不会多做计较,更何况两个人虽然吃惯了好东西,却也不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
景秀同辛安是一早便出门玩去了的,这会儿回来,瞧见两个主子是下楼用膳了。
羽上使了使眼色,两人也均是明白了意思,请过安后便匆匆忙忙的上了楼,收拾行装去了。
“这白菜挺好吃的。”柳青芜将眼前的白菜递到了箫陌黎的面前,她却是不知道这菜是专门给她点的,正是酸的适中的口味,适合孕妇。哪里是箫陌黎吃得下去的。
箫陌黎面上的神色晃了一晃,只是,这是媳妇儿送到自己碗里头的,如何都不能扫了媳妇儿的兴致,之后倒也是淡定自若是塞到了嘴里。
“你怎是这般神色?”饶是箫陌黎如何强忍,到底还是有些破绽的,柳青芜同他生活了也快有一年了,如何都是看得出来的。
举着筷子摆了摆手,却听见景秀从旁说道:“那菜是店家推荐的,说是他儿媳妇儿怀孕时最喜好吃这个,却不是常人吃的了的。”
柳青芜听着景秀的解释,有些无辜的吐了吐舌头。
她是当真察觉不到什么的,这会儿舌头上面除了舒爽也着实没什么大的感觉,她更加不曾想过如今自己的口味同其他人兴许是有些不同的。
“没事儿,味道也还算不错。”箫陌黎将那白菜摆到柳青芜的面前,“若是喜欢便叫景秀去学了,回头到了住下的地方,让她做给你吃。”
虽说这味道不见得有柳青芜吃着来的好吃,却也不是难以下咽,刺激了一些倒也别有一番滋味的。
景秀听着这番话,觉着,自己这是傻了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将希望寄托于柳青芜身上,才恍然想起,如今自家小姐的胳膊肘是怎么都不可能朝着自己拐的。
柳青芜咬着筷子,认可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挺好的主意,景秀你快些去,你学会了我们再动身上路。”目光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景秀,在看见景秀那瞬间哀愁的面容之后,裂开了嘴。
箫陌黎点了点柳青芜的碗沿,示意柳青芜别光顾着同人说话:“不用,留着羽上陪她,等学会了两个人再跟上就是了。”
柳青芜有些瞧不明白的看了一眼箫陌黎,却之后见着他似乎根本就没算计什么,似乎是义正言辞的模样,反倒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便也就没有反对什么。
一旁呆着的辛安自然是乐开了花的,弯弯的双眼来回看着景秀同羽上两个人。辛安那股子机灵劲儿,自然是明白此种曲曲折折的,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柳青芜吃饱喝足了之后方才想起了箫陌黎安排景秀同羽上两个人去收拾,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不论是怎么想都轮不到羽上的,辛安才是。
羽上的身份是箫陌黎的贴身侍卫,说白了便是保护箫陌黎的身家性命的,哪里是说离开就离开了的。可,这会儿是让羽上留下来陪着景秀的,那边是要脱离了……更何况,让羽上这么一个舞刀弄剑的人去收拾行装,真的没有关系吗?
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偶尔可以听到车里的人嬉笑的声响,柳青芜戳着箫陌黎的手掌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却是与我说说,为何将羽上同景秀两个人留下了。没了羽上,若是路上遇见什么山贼嚣骁的,该如何是好?”
箫陌黎也倒是一脸的轻松恣意,半点没为了这些原因烦恼的模样,搂着媳妇儿靠坐在车厢内,悠闲自得的更出门潇洒似的:“羽上跟着我也好些年了,都老大不小了,景秀想来年岁也不该比你小上太多的,如何也不能因为我们两个人耽误了人家的幸福不是?”
箫陌黎说的头头是道,柳青芜听着却觉得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怎般就知道,他们两个能王八绿豆就能看对眼儿呢?”柳青芜不服气,景秀的眼界还是有一些的,羽上柳青芜是不曾多少接触过,却也知道也算得上心高气傲的人。
这般性格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她委实是无法想象。
顶顶重要的是,景秀好说歹说都是自己身边的人,柳青芜哪里舍得随随便便的便将景秀许配出去。
“都看对眼了你这做主子的确还不知道,你说,为夫是该说你什么才好?”箫陌黎说着的是玩笑话,手上的动作虽然不客气却也轻容,打打闹闹的马车里头也是万分热闹。
却是笑闹过后,箫陌黎颇为正经的说道:“也幸好是看上了羽上,若是看上了别人,嫁去了老远的地方,你该是要想念万分。届时,舍不舍得将景秀嫁出去,都该是要另说的了。”
羽上同景秀到了晚上打灯的时候方才姗姗来迟的赶上来,辛安见着两人过来,骂骂咧咧的插着腰便跨出了门,撒泼似的冲着两人说道:“我定然是要同主子说的,你们两个跑去偷懒了,留着一堆子的事情叫我一个人干!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公道了!”
辛安撒泼的模样惹到下楼准备吃饭的柳青芜乐开了怀,箫陌黎也不拦着那三个人打闹。
羽上不善言辞,自然是不好同辛安多说,即便是说了,也必然是说不过牙尖嘴利的辛安的。故而,一旁默不作声,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景秀多少是不同的,景秀是个姑娘家,平日里面也习惯了听人说三道四,嘴上的功夫是一点儿也不比辛安差的。如今,哪里还容得下辛安这般说自己同羽上的,即便是辛安占了由头,也是不行的。
这会儿,两个人算得上是对上盘了,杀的那叫一个刀光剑影日月无光的,那话说到最后是越扯越远。轮到了后头,两个人自己都不晓得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斗嘴了。
见着似乎也到了火候了,箫陌黎轻笑着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玩闹:“好了好了,景秀同羽上是我叫他们去的,辛安也莫要太多抱怨,今儿个也没怎么让你干什么事儿啊。”
景秀听着姑爷这是替自己说话了,是立马儿的来了气势,提胸抬头的瞧着辛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差没有蹬鼻子了。
“赶紧吃饭,我倒是不知道,出个门你们两个人还能这般模样!当真是丢脸了!爷平日里没管教了,所以这般放肆了?”箫陌黎这话说的自然是玩笑多过严厉的,说什么放肆也不过就是一句笑言罢了。
几人各自也是听得明白的,嘻嘻闹闹的入了座各自吃饭。
这一桌吃饭,多少是要哭了辛安的,也唯独她是那孤家寡人,当真是寂寥啊。
这些日子,一行人一路走来当真是悠游自在,是如何舒坦如何走,当真是一点儿该有的被流放的样子都没有的。
柳青芜趴着客栈房间的窗口,瞧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这会儿夜市还没起来了,太阳还未曾落山,箫陌黎是却是吩咐了投店。当真是,早的有些离谱了的。
“想什么呢?”箫陌黎瞧着趴在窗口的人,这会儿的天气已经极冷,窗口的风是一点儿都不见小的,将披风附在柳青芜的身上。随着一起趴在窗口,将窗前卧着的人圈在怀中,一同瞧着楼下的形形色色。
偶有大声喧哗传入耳中,更多的确是听不清明的嬉闹叫嚷,远处有华灯渐上,天色却还未见的如何的擦黑。
景秀同辛安刚到便有些闲不住了,告了命便跑去街市上玩去了,这会儿一早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疯了。
羽上自然是被箫陌黎派去随着,当时候脸色语气也特是正经,仿若交托什么重大任务似的:“我原本是想叫你将景秀娶过门的,你这般不晓得进退,回头等到了头黄花菜都得凉了!”
箫陌黎这是将话都挑明了是讲了的,如何也不该是听不明白的主。
要说羽上与景秀之间两三事,却也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干道尽的。
此二人,先说羽上,那是自小便跟在箫陌黎身边保护的,刀枪棍棒的哪里来的时间给他勾三搭四,结识相好。如今,自然是光棍一条,更加是没有什么过往的风流韵事。对于结交之事,更加是毫无经验,一问三不知。
再说景秀,常年跟着柳青芜身旁,见多识广的自然眼高于天不在话下,如何普普通通的家丁奴仆的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这两人,如今结识,王八绿豆看对眼也委实是无可厚非的。
试问,景秀这般聪明伶俐,生的倒也不差的姑娘,羽上又哪里有看不上她的道理。
羽上如此,虽然说不得万里挑一的样貌,却也俊秀的模样,再加上这潇洒的身手,饶是她眼睛生在了头顶上,也容不得她不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