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习芸怎么可能会想到,柳青芜竟然会说出自己的孩子不是箫陌黎的话,到底柳青芜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又知道些什么东西!
“其实呢,这孩子同我也是有些渊源的,妹妹说是不是?怎么说,安杨都是我本家的兄弟,领在身边养着倒也没什么的。”
柯习芸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自己处心积虑的事情,人家却根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仿佛看着她一个人在台上唱戏,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演戏,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妹妹放心,这事儿四爷心里头也是知道的,妹妹往后可别再是想不开了。”柳青芜轻笑的说了一声,而后便是准备起身离开,“妹妹好生休养,改明儿我差人去玩柳家庄一趟,叫安杨来看看你。听闻上回过来,你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也是安杨想不明白,回头我替你教训教训他就是了。”
柯习芸看着柳青芜转身离开,只觉得身入冰窖,
柳青芜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事情,箫陌黎又都知道些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在这里不过就是个笑话,她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不过是个玩具。
“芸夫人,莫要伤了身子啊,你腹中的骨肉重要啊!”璇儿见着柳青芜离开了,连忙扑道柯习芸的身边,“方才那四夫人话里面的意思您可听出来的?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却没有想过要告知天下,那么他还是咱们四爷的孩子。”
柯习芸转过头看着璇儿,有些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璇儿历来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却是一语道破天机,叫柯习芸原本繁乱的思绪便的通透。
“他们不说,咱就当他们不知道,那么天下人都知道这孩子是四爷的,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是四爷的。那么,夫人这一生即便没有四爷恩宠,荣华富贵害怕没有吗?”
柯习芸看着璇儿,只听着她一声声一句句。
“如今,我们要想着应当如何将今天的事情圆过去,夫人必然不可能半点没有缘由的险些小产,我们心里头都明白多半就是四夫人做的,但是没有证据。有个由头是必须的……大夫也说了是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不能怪罪四夫人,只能怪璇儿同敏儿不曾照顾好夫人,回头夫人罚了便当是堵住了悠悠众口。想来,四夫人便也想明白了,夫人已经无心同她再争执什么……等到四夫人放下了戒心,害怕没有办法?”
璇儿见着柯习芸听得入神,便继续说道:“时日长久些便长久些,但是到了那时候,四夫人没有戒心,我们只要运筹帷幄小心应付,害怕不能一举攻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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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今天府上出了大事儿?”箫陌黎方才回府,就听见府上的丫鬟都在议论纷纷这件事情,见着柳青芜便是询问。
柳青芜帮忙布了饭菜:“两个丫鬟不懂得怎么照顾有身孕的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大夫看过了没什么事情。”
箫陌黎轻笑的看着柳青芜忙里忙外的模样,玩笑着说道:“你定然是干了什么事儿了?不然哪里见得到你这么殷勤?不过这样也好,给她一份教训,往后别在府上兴风作浪的。”
叫人拆穿了自然不好,柳青芜有些无奈:“你自己心里头知道就是了,何必非要说出来?”
“好了好了,不同你说笑了,用膳吧。”
辛安跟着一旁念叨着:“要是放着其他人,还能叫四夫人这么胡闹的?也是四爷宠着你,也是她柯习芸想当凤凰想疯了咎由自取。”
“就你这张嘴能说会道。”倾雪端了最后一碗汤进屋,颇为鄙夷的说了一声,“方才听闻外面回来的人说,说是门口站着个女的,走了走去的就是不走,问了找什么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说……又不好来禀告四爷同四夫人。”
“还是我去看看吧,四爷、四夫人先用膳,我去看过就来。”
景秀去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羽上跟着箫陌黎回来,这会儿倒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柳青芜看着这两个人有一空就黏在一起的模样,用着两人离了老远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当真是不害臊,当是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如今是成了亲的人。”
倾雪也跟在一旁随声附和:“可不是,叫我们这群没人要的姑娘,看着都恨得心痒痒呢。”
“那你也赶紧找个呗。”辛安在一旁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那可不成,我可是要陪在夫人身边一辈子的。”
“就你会说话。”柳青芜笑闹了一句,倒也没再说什么。
箫陌黎同柳青芜笑闹着用膳,却见着景秀同羽上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倒是觉得奇怪了,景秀这些日子到底端庄了许多,哪里见过她这么急躁的模样,定然是见了不得了的人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四爷,四夫人……璃素夫人来了!”
璃素!
柳青芜立刻放下了手中碗筷站起身来,还是箫陌黎眼疾手快的,连忙把人扶着轻声喝道:“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还这般不知轻重的,若是伤了腹中孩子,可改如何是好!”
“璃素姐姐回来了,该是亲自去迎的才好。”柳青芜转过头,同箫陌黎说道,“你也是一道去的才好,这住所之类的地方也是要清扫出来的。”
璃素仍旧是那副穿戴素雅的模样,身边没带着人亦没带着东西,清清冷冷的站在门口。
“璃素给爷、夫人请安。”璃素见着两人亲自出来迎接,倒也是意外,行了礼便站在那儿。
箫陌黎扶着柳青芜走到她身边,柳青芜笑道:“姐姐是一家人那儿来的那般见外的,想来这个时辰也该是还未用膳,入内一同用膳吧。”
璃素望了二人一眼,原本她是想着过来说一声当年的事情便离开的,却抵不过心中思念,最终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姐姐去了什么地方?”柳青芜心下高兴,“听闻姐姐回了老家,怎么如今过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反倒是在门口徘徊。”
璃素敛下眸子,她原本便没有什么老家,一个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哪儿来的老家,说了也不过就是个借口。
“想着该怎么叫人禀报,故而便在门口迟迟徘徊了。”
箫陌黎见着时辰不早,方才景秀过来回禀,说是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今日时日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儿个再叙旧也不是不可以的。”
璃素看了一眼如今已经大腹便便的柳青芜,轻笑着说道:“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在同往日那般任性才好,早些休息,你累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也累的。”
不大高兴的瞥了一眼打扰人的箫陌黎,却也是笑盈盈的应了璃素的话:“姐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箫陌黎是想不明白璃素这一趟回到到底是为了什么的,璃素当初离开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如今却是不声不响的回来,为了什么?
探望故人?亦或是,留下来?
羽上瞧了一眼一早起来就心事重重的箫陌黎,这会儿是过去三合商号的路上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如今是紧要时刻半点不能有差错的。
“主子在想什么?”羽上轻声询问道。
箫陌黎瞥了羽上一眼,有些恍然:“你可是查过,璃素是几时到的柳安城?”
没有道理,璃素进城了却没有人告知的。
“不知,昨儿个刚瞧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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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素是起了个大早的,先是去了一趟柳青芜屋里,却没见着人,想着约莫是还没有起来的,到底是有了身子的人,体力大抵是不济的。
景秀见着璃素过来,便迎了上去:“璃素夫人怎起的这么早,昨晚上该是到了挺晚才睡下的。”
“倒也无碍,途径天儿热了,晚睡早起才好。”璃素见着柳青芜没醒便也不打扰,拦下了景秀要进去通报的脚步,“罢了,一会儿我再过来,听闻爷前些日子娶了房新夫人,住在什么地方?”
倒是没想到璃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景秀面色不善的说道:“哪里是娶进门的,不过是抬进门而已,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爬上了爷的床,就当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打南苑后院住着呢,璃素夫人不见也是没干系的。”
璃素摇了摇头,这人她是执意要去见一见的:“怎么说爷还未曾一纸休书休了我,多少我也算是最早过门的,青芜也喊我一句姐姐,不去见见到底于理不合的。”
景秀拦不住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叫来了一旁打扫的丫鬟吩咐道:“你且领着璃素夫人往芸夫人哪儿走一遭,便在外头候着。”
“是。”
璃素瞧着景秀有模有样,在一旁浅笑,倒也是陶侃着的口气说道:“你这当长房丫鬟的倒是越来越有那么一回事儿了,也挺好的,青芜身边终归得有个管得住人的人在。”
景秀谦虚道:“璃素夫人过讲了。芸夫人历来起得早,这会儿过去该是已经起来了,璃素夫人还是少待的好,那人保不准得出来什么幺蛾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