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绪言搜索那首情诗的时候,夏绿苏与顾含柳已经采完样出来了。
萧泽宇挺直身望了过去:“什么时候出来结果?”
“需要五个工作日。”夏绿苏冲他笑了笑。
萧泽宇托住下巴:“要这么久么,我还以为马上就会出结果了。”
顾含柳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了一些,之前因为太过激动而没注意到萧泽宇,现在仔细一看,不禁吃惊的盯着他:“小少爷你一晚上都干了什么,状态怎么这么差,一点这个年纪的精神气都没有?年轻人要知道节制,别仗着自己年轻——”
萧泽宇眉角跳了跳,知道顾含柳的长篇大论要来了,求救的冲欧阳绪言使了使眼色。
“啊,对了,接下来绿苏你打算干嘛?”欧阳绪言心领神会地走到夏绿苏身边,亲密无间的挽起她的胳膊,半开玩笑道:“要不跟我一起来个二人世界怎么样?今天Chane会上冬装新款,我们一去去商场逛逛。”
“不用了,还是由我来送她回家吧,我觉得她现在急需要补一觉。”萧泽宇抢先回答。
欧阳绪言摆出一副失望的模样,期期艾艾的问道:“是这样吗,绿苏?”
瞧着那张连女人都要心疼的表情,夏绿苏有些于心不忍:“我现在还不困。”
“困了,我说困了就是困了!”萧泽宇不耐烦的提高声音,一双桃花眼转向欧阳绪言,这家伙就睡了三个半小时不累才怪,更何况跟绪言去逛Chane,一想到服务员或许会用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她,萧泽宇就无法平静自己的情绪。
被萧泽宇拿着近乎是警告的眼神盯着,欧阳绪言很不舒服的咳了咳嗓子:“我想起来了,待会我跟缇娜她们还有约,还是下次吧,绿苏,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没有啦。”夏绿苏摇了摇头,拿出她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学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将生命托付给一个随时都可能睡着的人我可不放心。”夏绿苏揶揄了一声萧泽宇后,转向顾含柳,伸手牵起老人的手,然后将自己的那颗戒指放到他的掌心:“顾爷爷,这个先交给您保管。”
“丫头,没关系吗?这也是你妈妈的遗物。”
“我觉得顾爷爷更需要它。”夏绿苏合起他的手掌,微笑着盯着那双眼睛,暗暗道:不管我是不是您的孙女,请一定要快乐!
顾含柳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夏绿苏的手,一脸慈祥:“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老头子我很高兴的。”
“嗯!一定!”夏绿苏伸出小拇指,顽皮的勾住顾含柳的小指:“拉钩!”
“到家后记得先给你那个破手机充电,再发个短消息给我,不要迷路了,蠢女。”萧泽宇嘱咐了一声后,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往门外走去。
等萧泽宇,顾含柳离开后,欧阳绪言拿起自己的小包包:“走吧,绿苏,我送送你。”在看到夏绿苏疑问的眼神后,欧阳绪言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还有时间。”
一望无垠的天空上厚厚的云朵被阳光包裹着,车子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水味。
夏绿苏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盯着窗外。
“怎么了?有心事吗?”欧阳绪言望了她一眼,妩媚一笑:“是有关亲缘鉴定?还是零啊?”
夏绿苏重重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窗外转到欧阳绪言身上:“你呢?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脸上都快开出花来了。”
“啊?真的吗?”欧阳绪言摸了自己脸一下,然后又握住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犹犹豫豫道:“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高兴……昨晚我跟零一起看午夜场电影了。”
虽然昨晚就知道了,但夏绿苏的心还是揪了一下,她表情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垂下面庞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的,明知道你也喜欢零……”
“没有的事啦,绪言你千万别这么说。”夏绿苏连连摆了摆双手,片刻后她垂下双手,眼睛转向车窗外:“呐,绪言,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苏零学长?”
欧阳绪言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警觉的盯着夏绿苏:“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放弃,我喜欢零已经十几年了?他就是我的全部,没有零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夏绿苏,你是在动摇我吗?我这个竞争对手让你很有压力吗?”
“绪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对于欧阳绪言过激的反应,夏绿苏有些震惊。
“那你是什么意思?”欧阳绪言杏目圆睁,自外套口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伸到夏绿苏面前:“我们已经有进展了,就在昨晚。”
夏绿苏望向手机屏幕的眼睛剧烈收缩了一下,屏保上欧阳绪言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甜蜜的抱着苏零的手臂,对着镜头甜美的笑着。
在她冷的发抖,遵守着他的嘱咐待在冰冷的浴室里的时候,苏零正跟绪言在一起开心的拍着照!既然一起看电影是理事长的意思,那么这张合照呢?
在苏零眼里,是否已经把绪言当做女人看了呢?
夏绿苏不知道,但她知道,至少苏零不会这样拿着手机让她抱着他的手臂,开开心心的拍下两个人的合照。
这才像男女交往会做的事,而不是像自己跟苏零那种主宠之间毫无浪漫的相处。
自己真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欧阳绪言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收回手机,平静下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夏绿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勉强的扯起唇角:“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绪言,我只是觉得苏零学长是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的,所以我在心疼自己的同时,也心疼你,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我打不开他的心扉,并不代表绪言你走不进他心里……”
“你想说什么?”
夏绿苏深吸一口气,一贯灿烂的笑脸布满了阴霾:“我放弃了……对这段无果的单恋。”
“真的?”欧阳绪言不相信的反问。
“嗯!比珍珠还真。”夏绿苏小心的收敛起自己的悲伤,仰起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带着自我安慰的成分说道:“能在十八岁的尾巴上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是Happy ending,但也挺美的,在这生命的黄金时间里需要积极向上,需要奋斗,需要活力,也需要一点酸酸甜甜,一点遗憾,一点伤痛,这样的青春才能更加的刻骨铭心,后者我已经从苏零学长那里得到了,这就够了。”
小贱人,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只怕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欧阳绪言暗搓搓的对怼着,是想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吗?门都没有,真是个心机婊。
哈伦大学司法鉴定中心,卫东然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中年男性的声音,在卫东然开门进去后,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抬起的脸上一怔,手里的笔掉在了桌上。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递到了卫东然面前。
“小然,想不到你会过来?”卫黎坐在卫东然对面,紧张不安的搓了搓手:“我们父子两已经多久没见了?初雪跟你妈还好吗?”
“这很重要吗?到现在我还记得爸爸酗酒后的样子,真是记忆犹新啊,感觉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妈妈抱着妹妹在墙角哭,而我被你拿着扫帚猛揍。”卫东然没有表情的抬起手指指着卫黎的右手:“没错,就是用那只手,真的很痛啊!”
“小然!”卫黎歉疚的盯着他:“爸爸已经变了很多,真的。”
“啊,看出来了,以前你可不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卫东然歪着头审视着他。
“你还在恨爸爸吗?”
“恨,怎么可能不恨?”卫东然忍俊不禁的挑开视线。
“对不起,小然,当年爸爸不是有意那么对你的。”卫黎双手抱紧头,神色痛苦的弯下腰:“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消除你的怨恨?”
卫东然无动于衷的盯着窗外,少顷,又挑过头来阴冷的盯着卫黎:“这么想得到原谅,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以前的事就算了。”
卫黎一听猛抬起头:“什么事?”
“刚刚过来做亲缘鉴定的两个人你还记得吗?”
卫黎点了点头。
卫东然放下翘着的腿,将上身倾了过去,紧紧盯着卫黎的眼睛,压低嗓子说道:“我要看到报道的结果是两人无亲缘关系。懂了吗?”
“小然,这可是犯法,更何况要改鉴定报告是非常困难的,全程有监控,中间要经手的部门和人员非常多,流程质控也非常严格,鉴定实验也是由独立的两个小组分开做的。”
“你也知道犯法?哼,你在施行家暴的时候犯法的意识是被狗吃了吗?”卫东然猛地揪住卫黎的衣襟,牙齿咬的咔咔响:“你不是已经混到院长的位置了,这对你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卫黎紧绷的身体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松弛了下来,卫东然知道他妥协了。
“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卫东然甩开卫黎的衣襟,重新坐回沙发上,遮住眼睛低道:“在你将我推进地狱的时候,是一个小女孩给予了我希望,只要是她的要求,我都会无条件的为她做到……”
“是么!”
卫东然站起身:“当然,现在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两个人是否有亲缘关系,找你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在按照我说的做得同时,记得告诉我真的结果。”
夏绿苏回到舅妈家后,将自己抛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萧泽宇的话,翻过身拿起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姐!”安念初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谢谢我吧,昨晚你没回来,爸妈差点就报警了,是我替你瞒天过海给瞒过去的,现在作为报答,开始解答我的好奇吧!”
“啊,念初,你不用一一问了。”夏绿苏用手指撑开自己沉沉的眼皮:“我全部招供,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