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怎么样?还有救吗?”
“别急。稍安勿躁~”
十分钟后——
“老爹,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人了!”
“心不静则意不到,意不到则念不灵,别急~”
半个小时后——
黎冉直接一把拽过凌少司,抡起拳头笑眯眯的问:“急不急?”
老爹急忙抢过凌少司,嬉皮笑脸的说:“急!很急!”
黎冉对着一脸冷汗的秦皓风勾勾手指头,让他过来坐下,想到话题不太适合可晴,和凌少司说了几句悄悄话,凌少司就笑嘻嘻的冲可晴去了。
凌少司领着可晴一走,老爹更急了,拔腿就想跟过去,被黎冉一脚抵住下身逼了回来。
“丫头,少司不能离开我啊,我也不能离开少司啊,你这是棒打鸳鸯!”
黎冉傲慢翻了个白眼,继续嗑自己的瓜子。
秦皓风看着门口方向,好奇问道:“你怎么说服凌少司接手晴子?又是怎么知道晴子会跟凌少司走?”
印象中的凌少司是个挑剔鬼,最讨厌和小女孩子家家玩耍。而可晴虽然看到帅哥会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至于一句也不吭的就跟凌少司走了。
黎冉瞥了眼不约而同满脸求知欲的两人,给了他们一人一手瓜子,盘膝在沙发上坐好,还特意整理了下头发。
“我只是对小司司说,可晴会啵啵棋。然后我又对可晴说,小司司是啵啵棋的高手。”
两人看了眼对方,一脸懵逼,异口同声的问:“啵啵棋是什么?”
“我发明的一种玩法,主要看谁反应手速快,还有挨打的能力强。”
两人同时脑补到一个场面,待会儿下楼,凌少司和可晴脸颊红肿的哄抢棋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疯丫头听到啵啵棋会走?”
“对啊。你怎么知道少司也会走?”
黎冉咧嘴一笑:“我说赢了的那个可以痛揍你们一顿,他们自然就走了。”
“……”
此时房间内,哲岛野正躺在床上昏睡。地板上用红线铺出一个奇怪的阵法,季亦澈被搁在中间。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哲岛野,把视线落在季亦澈身上,叹气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沙发上的秦皓风有了些困意,奈何黎冉和老爹都不说话,只能先开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季亦澈明明死了,为什么还会活过来?不对!是变成具有攻击和嗜血的死尸。还有那古怪的阵法是什么?你们又是谁?”
黎冉和老爹交换了下眼神,用念力交谈几句后,她先开口回答。
“你听过巫术吗?”
秦皓风一愣:“有所耳闻。”
“那是一种存在古中国偏远地区的法术,能操控尸体。你用死尸来形容季亦澈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死了。现在出现的季亦澈,只不过是被巫术控制的一具行尸走肉。”
秦皓风听着更愣了:“那古怪的阵法和你们是谁?”
“你傻啊,对付被巫术控制的行尸走肉,自然要用到相对应的阵法。这个阵法就是起镇压和驱魔之用,所以季亦澈才会那么安静的睡下去。至于我们,就是中国密宗一派的继承人,能降妖伏魔,和道士差不多。”
看这表情是信了,好!继续忽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因为现在提倡科学,凡是和鬼怪乱神有所牵涉的话题,都会被当成迷信。而我们自幼学习密宗之术,所以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还会一些小法术。不仅如此,长期修行密宗之术,人也会变得年轻哦~”
“看我看我。”老爹双手做兰花指,娇滴滴的说着。“其实我今年都五十了,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岁,都是因为修炼密宗之术的关系哦~”
秦皓风的表情更懵逼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黎冉心里偷偷一乐,反正他忘记了过去的事,不如瞎扯淡一通。
过了几分钟后,秦皓风大手一抬,左看看黎冉,这脸好认真。又看看老爹,这脸更真诚,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记忆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咆哮,说这两个不要脸的大骗子!
“你们真的是怎么密宗的传人?”
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当然!”
“ok,我需要静静……真的?”
“当然!!”
“好吧,我信了。”注意力回到季亦澈身上。“那季亦澈怎么办?”
黎冉突然起身推着秦皓风往门口走:“这个我们密宗的掌门人老爹自然会搞定,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我还有问题要问……”
“人生在世问题千千万,少问一个也不会死……”
“我还有话要说……”
“咦?楼下好像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老爹‘嗖’的一声就出去了,惹得两人满脸黑线。
趁着黎冉分神,秦皓风转身顺势把她揽入怀中,嘴角带着邪魅的坏笑。
“就那么心急想赶我走,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你……赖着不肯走!”直接给了他一脑瓜子,改成拽着他往楼梯口拖。“我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不过出于世界和平,请不要说出今晚的所见所闻,免得引起社会骚动。好了,我送你到楼梯口了,剩下的你自己走,再见。”
说着迅速转身往房间走去。
秦皓风看着她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到嘴边的眷恋出口却成了嚣张的一句‘你迟早有一天会恳求我留下来’,拎上可晴上车匆匆离开。
她站在窗前安静看着车子的离开,落寞而无奈。其实她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结果却一句也没说出口。
这时老爹悄无声息站在门口,望着黎冉相思的背影许久,始终没开口打破此时的平静。
“你想偷看我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俏皮说着。
老爹便走进来便大笑着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切。无聊。”
两人不约而同盘膝坐在半空中,哲岛野的身上被落下造梦术,这次很安全,想来不到明天不会醒。至于季亦澈,即使有阵法加持,他还是躁动不安,几次差点挣破醒来。
“丫头,那孩子身上的怨气很重啊。”
“那不是怨气……是对心爱之人的执念。”
“你说床上那小子?”
“你怎么知道?”
“嘿嘿……”
“我又偷看别人的梦境了!”
“刚给床上那小鬼施展造梦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啦,又不是故意的~”
“切。刚才拜托你的想到办法了没有?”
“有是有,不过——”
“我听说了一本‘攻为上’的书,打算买一本送给小司司~”
“冲动是魔鬼!我说!办法就是——再杀他一次……”
夕阳如血的彼岸沙滩,车子安静停在坡道上,黎冉静坐沙滩上,任由海风吹乱刘海凌乱世界。身边的哲岛野缓缓醒来,睁眼便喊着季亦澈的名字,结果在她愈发深沉悲伤的眼眸中渐渐安静下来。
临近春节的关系,彼岸沙滩的施工方放假回家了,黎冉才有机会带哲岛野来这里。看看美妙的风景也好,想想过去的人和事也好,或者单纯的想来这里坐坐。
余光里的他眼神绝望泪光涌动,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苦涩笑了笑,看着远处的海平线淡淡说着:“几年前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后来我把他们的骨灰撒向了大海。就在这里,最后的送别——”
“我知道你想劝我看开和放下,我也很想答应你,可是就算我骗得了你也骗不了自己——”
“这世上最可悲的是,你骗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你觉得这里漂亮吗?像不像天堂?我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里像一片净土。所以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坐着。发呆也好,哭也好,反正也没人会看到。”
哲岛野只是默默点头不语,过了许久站起来像海水走去。
黎冉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小鬼想殉情。转念一想,他在没见到季亦澈之前,他会比谁都活得努力。哪怕季亦澈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或者骨灰,都是他所钟情的那个人。
果然,哲岛野站在离海水半米远的位置,看着海水涌来又退下,眼里渐渐有了笑意,掏出短笛吹奏起来。
黎冉也明白了那晚季亦澈为什么会突然有力气挣脱开自己,即便季亦澈成了没思想的怪物,还是没有伤害哲岛野。所以听到哲岛野吹奏的短笛时,害怕他看到那样的自己,才会用尽所有力气跑掉。
一曲终了,哲岛野小心的擦拭短笛放到口袋里,低着头走到黎冉身边坐下,笑得有点勉强。
“短笛是澈教我的,我很感谢他的陪伴。”
“所以季亦澈学会了画画,因为你是学画画的。”
“嗯。”回想过往美好,眼里渐渐有了真正的笑意。“那时候的我们很开心,总是形影不离。我总以为澈不知道我喜欢他,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不说。而我就像个孩子,没事老气他……黎小姐,在你八百多年的岁月里,有过让你刻骨铭心的人吗?”
她不假思索:“有。”
“是小秦先生?”
稍作犹豫:“他是一个。”
还有九儿……
哲岛野领悟的浅浅一笑,抬头又是挥之不去的悲伤:“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可我看得出你们之间彼此的在意……呵呵,我能知道你们把澈怎么样了吗?人道毁灭?还是直接烧了?”
“你看后面。”
哲岛野不解的转头一看,夕阳金黄的余晖中,季亦澈正缓缓走来,视线始终钟情自己。忽然在沙滩中间停住,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黎小姐,澈他……”
“快去吧,他在等你呢。”
“好!”
哲岛野快速跑过去站到他面前,急忙擦掉眼里的泪水,笑得像个腼腆的孩子。
“你是邀请我跳舞吗?”
黎冉动了动手指头,季亦澈点了点头。
哲岛野开心的搭上他的手,携手一舞。虽然他知道季亦澈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可还是情不自禁说出了以前不敢说的情话。
此时的黎冉安静看着夕阳中他们的舞蹈,眼神随着夕阳一同沉入大海。
我能帮你只有这些,但愿时间真的能带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