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秦氏帝国的停车场，之后季亦澈带着黎冉去了六个不同的地方，乍一看没任何联系。可放大地图看，案发地点围绕着万花塔。她猜想当时凌少司的潜意识里记着跟老爹的约定，可被某种力量怂恿支配着去袭击别人。
而她也总算确定一点，自己的第六感真的一点也不灵！六个死者毫无联系，连血型都不一样，看来这次要大海捞针了，希望老爹能撑到那天。
不知不觉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纷飞夜空，曼妙了一个夜。路人行人纷纷驻足拿出手机拍摄，欣喜之情满溢于脸。她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安静的看，总感觉寒冷透过车窗不断渗入，寒意滋生，无处可躲。
这时季亦澈上车，一手拿着手机和人对话，顺手递来一包热的。她接过打开一看，新鲜的肉包和一杯热饮，烘得手心和心头一片暖洋洋。
“……不说了，11点前到家，不要锁门！”
他挂断电话后一秒暴躁，忽然浅浅一笑，饿了一天，忙吃了口便当填肚。
“家里有个人能等你，其实是很温暖的事情——”
“你太高看哲岛野了。”
“……”
她一愣，心想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了一起，毕竟哲岛野出入成群还有洁癖，他的家虽然赶紧但难保角落不会有臭袜子，看来有些意思。
吃过热食后，也为接下来在寒风中的劳作找到点底气。季亦澈看出册子神情凝重的翻阅，还在想老爹的案子。她捧着热饮温吞喝着，转头看了眼窗外大雪，猛地打了个寒颤。车里明明开着暖气，可冷的莫名，好想回家，回到有秦皓风的家。
“因为迷恋吸血鬼，所以在发病的时候刻意模仿吸血鬼袭击人类的样子……你老爹脑子没病吧？”
“也许有吧。”
季亦澈一愣，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好随便，好像将被指控多重杀人的人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就是这种风轻云淡，却是契合记忆里那张模糊的脸。到目前为止，他都觉得自己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梦里有个女人温柔诉说，治好了自己的顽疾。
犹记得她坐在夜色中眼角笑靥，微微翘着嘴角半开玩笑的说着自己是不死人……
“还有什么话想说？”
“有。”她放下热饮缓缓转头看他。“你似乎太关心这次的案件。”
“呵呵，我的任务是伸张正义不冤枉任何一个人，虽然这起案子有目击者，但我总觉得你老爹是无辜的……”
“因为你和他是同一类人。”
看着季亦澈伪装闪躲的眼神，黎冉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季亦澈试图从老爹和凌少司身上寻找对未来的勇气，只因为他开始对哲岛野动了感情。不然他不会在证据确凿下的寒冬腊月，还花费力气带着自己东奔西跑。
“你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不相信……”
“那不死人呢？”
她稍作停顿，浅笑反问：“你说呢？”
季亦澈浅笑着摇摇头，他坚信世界那么大，总有些妖魔鬼怪躲着不见人，比如眼前的她。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然后送你回家。”
“哪里？”
“XX医院。”
秦皓风入住的医院……
医院明文规定晚上不准会客，季亦澈用警察身份带着黎冉进入，没有直奔秦皓风所在的病房，而是中途改道去了会诊医生的办公室。她推说不想和秦皓风再有关联在外面等，却控制不住朝着秦皓风的病房过去。
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小弟，她正沉思观望，找借口欺骗自己去看秦皓风。突然门开了，老拐陪着可晴走出来，两人站在门口谈着话，气氛有点凝重。没过一会儿老拐离开，可晴则看了眼病房，和门口小弟交代几句低头走开。
黎冉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可晴过去，发现她进了洗手间，便在门口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再调整微笑，想装出偶遇的样子。
“是你？”
“嗯，你也在这里啊。”
太假，她恨不得自扇嘴巴，一再给自己灌输这是偶遇，便放开了笑容。
可晴看了她一眼，也觉得她的笑有点假，表现的太过僵硬。想起那天在孤岛之后秦皓风的郁郁寡欢，醉后不断喊着她的名，那种悲伤让人动容。还有不会水性的她跳进大海竟然没死，实在古怪。
“听说这家医院的咖啡不错。”
“应该还开着。”
“嗯哼？走？”
“走。”
医院餐厅本早关门，因为可晴的关系再次运作起来。服务员送上便当和热饮后，可晴便一头埋下去，再也没有抬起过。
她看着她女神形象尽失的狼吞虎咽样，不由得愣了几秒，漫不经心的搅拌咖啡。
“便当好好吃，你怎么不吃？”
“我饱的。”见她那份快吃光，她忙送上自己那份。“喏，给你。”
可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翻滚着泪花。
“你真的不吃？”
“我吃不下，也是浪费，你还饿不饿，要不……”
“那我不客气了！”
“……”
这丫头的吃相有点惊人，完全不像传闻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倒像个女神经加吃货。
可晴三下五除二扒完两个便当，又咕嘟咕嘟干掉一大杯热饮，还不满足，撩开长发大长腿往椅子上一踩，豪迈的对着柜台的师傅嚎了一嗓子。
“麻烦，我还要一份……”发现黎冉用惊恐的眼神看自己，她连忙放下腿整理好裙子，一脸羞涩的笑。“不好意思，其实我有病，饿了容易变成另一个我……其实你刚才看到的女汉子不是我，嘻嘻。”
这理论让她不由想起凌少司，真的是因为饥饿才会失去理性被本能左右？
笑意盈盈不动声色的两三口将黎冉拱手相让的咖啡喝完后，可晴才有了饱意，心满意足的舔着嘴唇，脸上大写一个满足。
“呼……好饱。你也是来小……秦三少的吗？”
“不是，我是陪季亦澈来的。”
“那个长了张愤世嫉俗脸的小警长？”
可晴皱着好看的眉头，小女生皮肤粉嫩，就算素颜也没有一点瑕疵，看得她好生嫉妒。
可晴突然拍了下桌子，一秒原形毕露，神经兮兮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听拐叔说是你那个小辫子老爹伤了秦三少，还杀了蛮多人，用的手法还是吸血鬼模式！！喂，姐姐，你老爹是不是特喜欢吸血鬼？”
虽然可晴喊着姐姐的表情有点可爱，她却留心她不假思索的拐叔，和秦皓风相同的称谓。
“呵呵，老爹有病……”
“不得！我最喜欢吸血鬼了！我还听说你的小辫子老爹长得特别好看，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美男美男子，好想见见他！”说着可晴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雀跃欢快的少女心扑鼻而来。“姐姐，我能不能见见你老爹，我好喜欢那种带有神秘色彩的美男子！”
似乎‘美男子才是重点’。
黎冉一脸大写的尴尬，感觉餐厅的工作人员都见鬼般的看过来，急忙拉了拉自己的手。这小丫头抓得忒紧，丝毫不动，想想还算了。
“他现在局子里蹲着呢，你想见我也没办法……”
“听说和你小辫子老爹同出同入的还有个扎着发髻的美男子，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我也好想见见他~”
这小丫头，无敌了！卖萌卖到自己都有点动心，怪不得能抓住秦皓风的心。
可晴突然凑近她耳边，贼贼的问了句：“姐姐，你的小辫子老爹和那个发髻美男是一对吧？”
“……”
“自古美男都是基，上次游轮会，我仔细看过他们的长相，妈蛋，帅我一脸啊！还有姐姐你，也是美炸了！”
黎冉一愣，心生疑窦。那天进场时就被人群淹没了，她应该一直和秦皓风在一起，又是怎么看到……难道那天秦皓风一直在偷偷注视？！
聊着聊着可晴有些困乏了，打着哈欠拍着笑脸睡意惺忪，临走前还是要了两份便当一大杯热饮，说是长夜漫漫需要美食陪伴。
她猜想她会留下来陪秦皓风，刚才的旁敲侧击知道秦皓风无恙，她便放心去找季亦澈了。
雪终于停了，夜幕更重，停靠在路边的车子上，黎冉心不在焉的打量外面风景。季亦澈正对着电话咆哮，她看了眼腕表，已过11点，看来他在对家里那个人交代。
不过，拜托，能不能在故作不在意生气的表情后，不要一秒就破功的傻笑，不是谁都愿意吃狗粮。
收线还一脸的死正经，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我问过秦皓风的主治医生，他已经脱离危险。已经确定他脖子上的伤口是人为造成，并不是什么吸血鬼在作妖……”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吸血鬼，一切都是你们这些天马行空人的幻想——”
“那不死人呢？”
她还是一脸坦荡纯洁的笑：“啊骚警长，别乱幻想了。假设真的有不死人，世界还不乱了。”
季亦澈若有所思浅浅一笑，心想世界有没有乱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心已经乱了。
“哦对，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在医生办公室等了你半天，去看秦皓风了吗？”
她条件反射的丢出一句：“谁会在意他！更何况他病房门口站着很多人，闲杂人等根本靠进不了！”
“哦？”季亦澈抓住了她的小心思，有恃无恐的笑了。“你怎么知道秦皓风的病房门口站着很多人？”
“我……”妈蛋！说漏嘴了！“有脑子的人都想得到，里面躺着的可是秦氏帝国的掌舵人秦皓风，没把军队开过来已经很好了！”
“呵呵，对啊，受伤住院的人是秦皓风，事情真的棘手了。要是弄个不好，滨海警方就沦陷咯~”
“你的语气可不像大难临头。”
“我相信有你在，事情不会糟到让我头痛的地步——”
刹那间感觉心被他看穿，难道记忆消除真的有后遗症，那秦皓风……
“好了，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家，明天早上9点国际广场见。”
“不要。”
“理由呢？你就这样放弃了帮你老爹洗白的机会？”
“10点，9点我起不来。”
“……”
一连串炮弹似的笑声点亮了整个夜。
“黎冉，你好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