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看到很多猎人捕猎设下的陷阱,黎冉还以为沈德亚掉陷阱里去了,老远看到沈德亚瘫坐在地上,正沾沾自喜自己猜对的时候,沈德亚看到他们来了,眼圈一红,冲过去抱着竞天泽放声痛哭。
“大男人哭什么哭!哎呀!你拽的爸爸我好痛!快撒手!!”
黎冉随意打量了眼四周,发现旁边就有个陷阱,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再一看不见秦皓风,瞬间慌了神,拽过沈德亚怒目低吼。
“我风呢?!”
竞天泽一看也不对头,急忙把沈德亚往自己这边拽。
“风哪里去了?!你他么别哭了!快说风去哪里了!!”
“皓风……皓风被人抓走了……呜呜……”
两人同时怒吼一声撒手,各自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转念想想不对,又走回来揪起沈德亚。
“你他么再哭,爸爸挖个坑把你活埋了!”
“别吓他——你说秦皓风被人抓走了,是什么人?有几个人?又往哪里去了?ok,还哭是吧,竞天泽,交给你处理。”
黎冉撒手退到边上,竞天泽摩拳擦掌就要动手,吓得沈德亚用力抽泣了几下,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天逐渐暗了下来,暴风雨将至。两人心头更加不安慌张,催促着沈德亚赶紧走。
等沈德亚情绪稍微稳定了点,他抹着眼泪惊魂未定说道:“本来我摘完野生辣椒就要回去,一转身看到皓风逮着一只野兔玩,还一个劲问我可不可爱。突然间从草丛里冲出两个男人,遮得严严实实,一下子把风按到地上。刚好是个陷阱,其中一个男人受了伤,可还是扛着风走了。”
黎冉听着有点头绪了,歪头看着沈德亚,无语的丢出一句:“所以你刚才叫是看到秦皓风被扛走吓坏了,而不是自己出事。”
沈德亚拼命点头,泪雨梨花我见犹怜。感觉遭到两人的无限白眼和鄙视后,声嘶力竭的要给自己辩解洗白。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会赚钱还能兼顾家务,但人有点缺陷才是真正的完美……”
“胆小就胆小,还bb话多,信不信我揍你!”
竞天泽说着抡拳,吓得沈德亚躲到黎冉身后,拿她当挡箭牌。
“我天性爱好和平,反对暴力,秉承儒家思想,不和你这种野蛮人计较。漂亮贤惠的小冉儿,你说是……”
黎冉扭头就是一脚,直接踹飞:“让你话多!”
果不其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下起了暴雨,附近刚好有个山洞,三人进去避雨。沈德亚在山洞里发现药草,又没心没肺的跑去研究,压根忘了秦皓风被绑架的事情。
黎冉和竞天泽各自靠在山洞的洞口,脸色堪忧的看着不断变大的暴雨,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竞天泽,你说。”
“冉丫头,你说。”
“ok,那我先说。”竞天泽摸了摸鼻尖上的雨水,冰冷刺骨,眉头难以舒展。“你认为是谁绑架了风?”
“可供参考的目标很多,但真的有这种能力的,只有两个——影子和秦继宏。”
竞天泽并没有诧异,他早就已经想到,只是无论哪一方,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类。
“你说这雨会下多久?”
黎冉抬手接了点雨水,清澈冰凉,若有所思的说:“空山新雨,恐怕会持续很久……”
“那风……”竞天泽忽然凑到黎冉耳边,贼贼的问道:“有没有什么超能力让雨停止,或者马上找到风?”
答案自然是有,黎冉却有所顾虑的不回答,反而琢磨起整个苍云的地形来。
凭着记忆拿石子在泥地上划出个大概,深思熟虑之后,喊来正在山洞里做研究的沈德亚。
“小冉儿,头疼脑热吗,这草药吃了就好……”
“竞天泽!”
竞天泽立马抡拳:“你小子找揍是不是!还敢瞎bb!爸爸一拳就打爆你的头!!”
沈德亚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害怕的直摇头,这个生活九级残废,就是因为不懂人情世故,单纯到蠢,才会被人排挤,虽然他一直以为大家只是嫉妒他的美貌。
“小冉儿,你在鬼画符吗?什么乱七八……嗯!我是乖孩子!我闭嘴!”
黎冉幽幽瞥了眼沈德亚,照脑袋就是一记爆锤。
“痛……”
“你说那两个男人带着秦皓风沿着这条小道山上了?”
“嗯!我亲眼看到俩货跟扛麻袋一样,扛着皓风脚下生风的上了山……”
“你他么亲眼看到也不知道制止,要你什么用!!”
挨了竞天泽几下拳头后,沈德亚连大气都不敢出,抱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心想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就算自己跟过去,也只是多一个人质。
“可是这条小道不是上山的路——”
要是记忆没错,上山只有一条路,在另一边,而这条小道的尽头是个悬崖。
“冉丫头,重点不是这个吧!现在风被抓走了,我们应该想办法去救他,而不是在这里讨论小道是不是上山的路……”
“做一个假设,对方明知道我们四人结伴而行,又有你这个世界顶级雇佣兵军团头子在,为什么还敢贸贸然绑架秦皓风?还会大意到让这个逗比看到,好告诉我们秦皓风被抓到了哪里?”
竞天泽顿时一脸懵逼,一直焦急秦皓风生死下落的事,完全没考虑到其他。
“有见解!继续说!”
黎冉习惯性咬着手指头,柳眉微皱,双眸陷入沉思。
“假设对方故意让我们按这条路上山找秦皓风,实则他们早就中途折返下山了?”
竞天泽猛地拍了下沈德亚的脑袋,一副你他么真厉害的样子。
“这分析的极对!!继续说继续说!”
“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小声,打断我思路——”见沈德亚咬着衣袖两眼泪汪汪,无奈瞥了眼竞天泽。“注意点轻重,别被抓走了一个,等下还要抬另一个下山……下山?对!他们虚晃一招,实则已经下山,却诱我们上山,除非——”
“除非什么?!”
“难道?!!”
外面突然传来轰然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山洞土石掉落崩塌,四周树木塌陷倒下,飞禽走兽不断响起悲鸣逃窜。空气里开始弥漫着火药味,似乎有人在故意炸山!
而山洞旁边就是悬崖,看似结实的土石,实则松软脆弱,被余震震了几下,开始纷纷往下掉。
竞天泽惊慌喊了声‘见鬼!’,下意识一手拉住黎冉,一手拉住沈德亚往外冲。脚下的土石却已经往悬崖外倾斜,整个人像在跑步机上一般前进不得。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失去重心,伴随着土石坠向悬崖。
“太天真了!”
黎冉戏虐丢下一句,确定对方是秦继宏,至少影子不会对自己使用这种愚蠢的战术。反向一手抓住要掉下去的竞天泽和沈德亚,在大雨迷离视线的千分之一秒,已经落在草地上。
双手轻轻一松,被吓晕的沈德亚像冬瓜一样滚了出去,竞天泽急忙跑去拽到树下,狼狈擦着脸上的尘土。
“刚吓死我了,都忘了小祖宗你在……”
“在那种情况下,人类的大脑会处在极度恐慌中,忽略及忘记一切事情是很正常的。”
可就在山东倾斜倒塌的瞬间,他却本能的拉住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那也是,这不,直接吓晕了一个。”
说着竞天泽淘气的挖起泥巴糊在沈德亚脸上。
黎冉看了眼愈发阴沉的天,和一时不会停止的暴雨,忽然感觉有点冷,不由打了个寒噤。刚好发现竞天泽也在打哆嗦,嘴里还碎碎念着‘风你一定不会有事’。他那担忧的样子,一点也不逊色于自己。
“天快黑了,估计下山的路都被炸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抓走秦皓风,又故弄玄虚想把我们困死山里,甚至是炸死。想来他们不会那么快对秦皓风下手,我们还有充分思考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快对风下手?就风那我是你爹的脾气,万一惹怒了他们……”
“竞天泽,怎么一涉及和秦皓风有关的事情,你的智商好像倒退回了婴儿时期?”
竞天泽尴尬挠着脑袋笑了笑,刻意不去看黎冉的眼睛。
“要是想对秦皓风不利,在刚才就能动手,没必要多此一举。而绑架秦皓风,无外乎两点,女人和钱,后者居多。只要秦皓风不松口,对方拿他没辙——”
总感觉遗忘了什么,这脑子,老了不好使了。
“不好!!”
“怎么又一惊一乍的!”
“假设对方告诉风,我们都被炸死了,风会不会直接疯了?或者失控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你傻啊,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炸……”
不对!一直没出现的将骸,可以让所有谎言成立!
“我们马上下山!”
“喏,你看那边都被炸成马蜂窝了,我们还怎么走……啊!!这什么玩意?跟电视里放的一样,还能飞?!御剑飞行吗?!!”
“别说废话了!雨下得太大,要是我分了神,你俩铁定摔成肉泥!”
“……”
唯有信念可以坚定前方的路!
见鬼的是,无论怎么飞行都离不开苍云,好像有人故意施下迷障?!
雨渐渐小了,天却陷入了黑暗,为了防止沈德亚突然醒来,黎冉使下了造梦术。一方面让竞天泽打电话给皮条,让他监视秦继宏秦小晓父女的行踪,一方面焦急寻找突破口。
再一次狠狠撞了墙后,差点颠得结界上的两人摔下去。黎冉勉强维持好平衡,疑惑的抬手摸了摸,的确是结界,而且比她的力量要强。
竞天泽惊魂未定的抓着裤子凑过来,发现她眉头深锁忧心忡忡,疑惑开口便问:“遇到鬼打墙了?”
“鬼是鬼,不过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在那个方向对不对!”
黎冉迅猛转身,竞天泽也跟着转身,突然间倒吸了口凉气,两眼发懵的瘫坐结界上,只因为那个全身黑色风袍,风帽下闪烁着猩红赤瞳的男人!
“将骸,果然是你!”
那么说,竞天泽不是将骸,可他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巧合?
此时竞天泽指着盘旋夜空另一边的将骸,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句:“我认得他!他就是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风房间,试图对风不轨的怪物!!”
黎冉悄然勾唇一笑,哦,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