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四周突然大亮,秦皓风连忙抬手挡光,却耐不住好奇心透过手指缝偷看,四周又突然变回了杂货间,到处都是盖着白布的杂货,头顶的大灯闪得眼睛生疼。估计原主人离开太久,灰尘呛得他一通咳嗽,吃力的站起来,顺手伸手给竞天泽。
竞天泽愣了一秒,搭着他的手笑呵呵起来,陪他一起打量四周。
“真是见鬼了,刚才我们穿越了?!”
“有可能——”
“慕容曲烟呢?你不是说在这里吗?”
除了杂物,并无其他。
竞天泽一脸呆萌的摇摇头,秦皓风显得更加懵逼,刚才和现在明明是两个天地,那种感觉像被人倒置在半空中,可一眨眼就没了,还回到了别墅里面。若不是习惯了黎冉的存在,他想自己会被吓个半死。
此时外面鸡鸣了,秦皓风惊慌跑到窗前一看,天边翻起了鱼肚白。
“糟糕!冉儿!!”
等跑到二楼走廊尽头房间一看,门大开着,淌着一地嫣红的鲜血,克鲁尼和韩亚飞倒在血泊里,已经死了。捏着颤抖的呼吸往里一望,黎冉安静躺在圆床上,不改往日的恬静美丽,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一颗种子,刹那间发芽绽放,开出一朵纯净无暇的百合……
又是一次警局行,由竞天泽陪着,秦皓风也省心不少,交腿静坐,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直到接到皮条电话,说黎冉安然无恙,他才如释重负的喜笑颜开,拍着竞天泽的肩头说要回去。
“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话说你这么开心要去哪里?”
“去大聋那里看冉儿。”
“……那也得等下,笔录还没做完!”
“不是有你吗,谢谢了~”
刚要走,老杨拿着文件匆匆跑过来,礼貌的摆手后,秦皓风勉为其难重新坐回去,始终抵触的抱着双臂。
老杨一看大神不好惹,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极尽所能的各种笑。
“我知道秦三少时间宝贵,就麻烦浪费您一点点时间,帮我们……”
“司徒呢?”
“呃……”
竞天泽连忙推了下他,小声警告:“麻烦你收起你的驴脸,人家好声好气,你就不知道收敛点!”
“哦。”秦皓风换上一张怎么看都别扭的笑脸,看着正一脸黑线的老杨,用极其造作的声音说着:“请问司徒局长呢?还放假呢?”
“不,放假是放假,不过再也不回来了。”
秦皓风和竞天泽对视一眼,同样一脸懵逼。
老杨清了清嗓子,脸色有些堪忧的解释:“昨天接到局长电话,说他已经向上面递了辞呈……哎,局长说他也老大不小了,要和爱的人厮守一生,以后再也不回来了,然后把烂摊子交给我就走了——你们说说,上面来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靠谱——”
季亦澈也是说辞职就辞职,扭头就跑去日本找哲岛野。没成想司徒逊决定那么快,学着季亦澈样子也跟着园子走了。怪不得他说他虽然不懂季亦澈,但佩服他。
“大天,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呸!痴男怨女!”
“咳咳!两位,关于大风岭888号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死者克鲁尼和韩亚飞绑架黎冉,企图不轨。后来因为内讧,自相残杀,基本没有疑点。这里需要两位签名。”
两人洋洋洒洒签下大名,打闹着站起来往门口走。
“不过两位,死去的是影子的成员,还逃了一个,请两位这段时间出入小心。还有,两位近期内不要离开滨海,随时来警局协助调查……”
秦皓风随意摆摆手,瞎折腾了一个晚上,腰酸背痛腿抽筋,出去后直接钻进车子,调低座位打哈欠伸懒腰。
“大天,送我去大傻那里,看看我家小冉儿怎么样了。”
竞天泽没理他,直接开车回星河。
“我说去大傻那里……”
“你是不是傻?大聋是什么人,医学怪咖,冉丫头要醒了,皮条自然会送她回来。以你现在这样子过去,肯定被大聋扣下做全身研究!”
“我现在这样子很糟糕吗?”
竞天泽摇摇头,见他一脸不信,把后视镜掰向他那边。
“看看你的熊猫眼,可以送去动物园当国宝了。”
后视镜里的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满是血丝,黑眼圈占了大半脸,看着连自己都害怕。
“卧槽,得得,送我回星河休息,不然冉儿醒来看到我这样,肯定骂死我!”
“知道了……开口闭口都是冉儿冉儿,你怎么没想到和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们不都没事,昏迷而已,都送到医院去了,可以回去和家人过年……哦!你说你啊,嘿嘿,都忘了,毕竟你我那么熟。别绷着脸了,这样好了,等下我睡饱之后,陪你一醉方休!”
见秦皓风又是赔笑又是讨好,竞天泽才悻悻挤出笑脸,疲惫不堪的打了个哈欠,放慢车速浏览两边风景。
秦皓风看似打盹,其实一直在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天,警察说克鲁尼和韩亚飞内讧,自相残杀,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可拉倒吧,我最熟悉雇佣兵团体,除了我的KM,其他都是你看我不爽,我看你更烦,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那种。这次你的人没死,冉丫头又平安救出,你我手脚健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失去踪影的慕容曲烟和罗,还有一直没出现的影子的老大影,我总觉得……”
“stop!”
“你再胡思乱想不肯乖乖休息,我立马送你去大聋那里,让他最好把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好好研究一遍!让你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来!”
秦皓风连忙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下一秒困意袭来,歪头睡死过去。
昏迷了两天后,黎冉昏昏沉沉醒来,嘴边的呓语‘这里是哪里’还没出口,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拿着针筒站在床边,眼神忽然一冷,就要往自己手臂里注射。吓得她随手一个巴掌拍飞男人,拉着被子惊恐往角落里缩。
“草,头好痛……”
“那是当然,你身体里还有残留的晕药成分。”
男人无语的整理好白大褂走过来,看了眼歪掉的针管,转身又捯饬其他事情。
黎冉渐渐有点想起来,那天到警察局自首后,她一个人待在拘留室往手和影子的游戏。后来司徒逊端着一壶热茶过来,两人相谈甚欢,聊着聊着就突然没意识了,难道?!
“司徒逊在茶里下了药?!”
“是不是那个叫司徒逊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身体很弱——”男人说着又拿着针筒过来。“来,乖乖的打一针,睡醒后什么都过去了……”
“不用!我已经好了,我还有事先走……啊!”
这该死的身体,软得跟棉花一样,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好心把她扶上床,见她还抵触的瞪着自己,连忙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沈德亚,是个医生……”
“别以为穿着白大褂说自己医生我就会信,屠夫也是穿着白大褂的!”
沈德亚笑得更是无奈,早就听闻这个小祖宗毒舌不好靠近,本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成想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还是先不要激怒她,顺手把针筒放下,摘下口罩脱下白大褂,换上平时衣服过来。
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看,这个穿白大褂的有点小帅,确切的说,长得别有一番风味。扎着一头脏辫子,眉毛淡而修长,一双细长单眼皮,眼角却总蓄着一丝光芒。鼻若悬壶,鼻尖长着颗黑痣,和精致的美人尖相得益彰。唇形单薄,唇线性感,加之一张女子般细长的脸蛋,不娘不妖,看着十分舒服。像如沐春风,难以忘怀。
“你……是谁?”
沈德亚拉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月牙,她却被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吸引,心里不由想着,他弹钢琴的时候应该很帅!
“我刚说了,我叫沈德亚,是个医……也许你问的是这个意思,我是皓风的大学的学长,不过我主修医学,从国外回来后开了家自己的私人诊所。我还认识任乔修,和他做过学术交流。还有小可爱秦泽言,不得不说他是个医学天才……”
沈德亚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她看得入迷,听得入神,忘了打断,就这样看着他笑逐颜开的说着笑着,心像被阳光照进,驱散了寒冬,倏然温柔的不像话。
“……不好意思,我好像一下子说太多了。”
“没事,你说话的时候喜欢摆着手指,给人一种你炫耀你有一双漂亮手的感觉——”
“不是炫耀——”
“抱歉,是我失……”
“是显摆得瑟!”
说着沈德亚仰头哈哈大笑,听到办公室电话响,做了个手势大摇大摆接电话去了。
黎冉一脸懵逼,第一眼的高冷寡淡男子,第二眼的温柔倾诉大男孩,怎么一言不合就成了神神经经的神经男?!
卧槽!这世界人心太深,她想回家。
几分钟后沈德亚接完电话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袋,在黎冉面前坐好,眼睛又笑成了月牙。
“刚才是皓风的小跟班打来的,问你是不是醒了——”
“皮条?”
想起自己不是该被关在警察拘留室,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秦皓风强硬劫狱?想想不对劲,连忙掀开被子起身。
沈德亚却大手一拦住,似笑非笑,突然优雅的撩过碎发往耳后一别,表情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看得黎冉目瞪口呆,又急忙缩了回去。
“你又在显摆你的手……”
“我在炫耀我完美的脸,哈哈……”
“呃……”
果然是个神经病!
接下来时间,沈德亚又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似乎很喜欢和人说话。黎冉忍着不发作,偷偷揉着麻痹的双腿,计算什么时候能行动自如,然后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喏,麻烦在上面签个字。”
黎冉接过沈德亚递来的文件刚要看,他却一手拦住,又妩媚的撩发媚笑:“这是出院证明,只要在上面签个字,你就能走了~”
“哦哦,我马上签马上签……喏,给你,我可以走了吧。”
沈德亚接过文件不明用意的浅笑点头,黎冉一见可以脱离苦海,管腿还麻不麻,愣是以巨人的信念蹒跚的下床。
刚穿好鞋子,只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下意识扭头一看,手臂上插着一根针筒。再一看沈德亚,抱着双臂阴森森笑着。
“你……”
“你已经签下允许书,接下来我就能任意研究你的身体了。换句话说,我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
“卧槽,你个王八……”
眼前一黑倒地直接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