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答应了周末两天要陪舒金琴一家三口去附近的景点逛逛玩玩,完全是看在两位长辈的面子上。
尽管不情不愿,心里牵挂着某个出租屋里的丫头,他还是尽职尽责地陪了他们一天,虽然脸上的表情永远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专业的陪伴与解说,以及周到礼貌的招待,还是得到了韩石和舒金琴的一致认可。
只是,舒金琴做为一个母亲,她敏锐地发现了景舟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这让将景舟看做是未来女婿人选的她,有些微微的不高兴。
晚上回到酒店,等景舟走后,一家人在一起讨论起了他来。
韩石对景舟非常欣赏,觉得他干练霸气,做事不拖泥带水,有上位者风范,是个能降住自家那高傲任性的女儿的最佳人选。
舒金琴却比他看得更细,她叹了口气,担忧地说道:
“老韩,景舟这孩子,要说起来,与咱家莹莹还真配,在京城里都找不出这么一个人来,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对莹莹并不太感兴趣啊?我看这事有点悬。”
一个男人再优秀,再出众,若是对一个女人没兴趣,不喜欢,那他的优秀出众对于他们这些长辈而言,就是挂在墙上的画,仅供欣赏而已,没有实用性。
韩石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道:
“嗨,你们女人就是爱婆婆妈妈,胡乱揣测,这是莹莹和景舟他们小辈的事,能成则好,不能成,那也没办法,你想那么多操那些心作什么!”
舒金琴瞥了自家直来直去军人作风的老头子一眼,慢条斯理地道:
“我们做父母的不操心,那谁来操心?我估计是不是今天有我们在,两个年轻人放不开,老韩,这样,明天景舟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俩找个借口,就说腿走疼了,要在酒店休息一天,让他带着莹莹去逛那个什么古镇,你看好不好?”
韩石想了想,为了女儿的幸福,也答应了,“好。”
舒金琴在临上床睡前,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来了两天了,也没见到若馨的老公,景舟又是跟着她姓,她是不是离婚了?我记得她原来是跟着一个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姓慕的人来了S市,这种事又不好当面问,老韩,我觉得吧,如果真要将景舟当准女婿看待,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他们家的现状,你说呢?”
没人回答她,韩石已经睡着了,她只好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景舟去酒店接他们一家三口时,舒金琴和韩石找了借口留了下来,他只好带着韩莹莹一个人去了黄扬古镇。
一路上,韩莹莹问东问西,对什么都好奇,而他因为没有了长辈在,面色更冷情,除非必要的出于礼貌的应酬回答,他一概不多说话,也不主动找韩莹莹攀谈。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女人从来不假辞色,也从不献殷勤,仿佛将她们视为洪水猛兽一般冷面无情,当然,笑微除外。
这样的景舟,让韩莹莹有些气馁,但也令她着迷。
在京城里,她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无论认识不认识的男人,谁不是屁颠屁颠地想要巴结讨好她啊?
再加上她本就生得天生丽质,又有真材实料,所以追求者众。
可是那些和她门当户对的男人,她一个也看不上,嫌他们不够男人气,在这个盛行小鲜肉的时代有着随大众审美的娘气,同她崇拜的爷爷和爸爸比起来,简直是差得太远。
就在她以为在中国再也遇不到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准备将目光投向国外时,景舟的适时出现,彻底照亮了她的眼,也在她的心里搅起了一池春水。
这个霸道、不苟言笑、不对她摇尾乞怜甚至连正眼也不看她的、冷冰冰的男人,简直是太完美了,是照着她理想中的爱人的模样和性格造出来的。
这个特别完美的景舟,激起了她强烈的征服之心。
所以,我们的韩莹莹小姐虽然在景舟面前屡屡吃瘪,却依旧不气馁,抱着“他终将归我所有”的信念,努力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不过,她和另一个追求过景舟的范美美不同,她不会将一切情绪明显表现在脸上,她知道,很多时候,唯有忍耐与毅力,加上一些些手腕,才会最终品尝到胜利。
现在,当韩莹莹看到景舟一句话不说,撇下她就往前快速走过去时,她将手中的包包放回老板的摊子上,不动声色地也跟了上去。
笑微正和严若维斗着嘴,两人你调侃我、我打趣你,好不热闹。
笑微被风趣幽默的严若维逗得一直合不拢嘴,最后她的肚子都快笑疼了,实在忍不住,她不得不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捂着肚子,苦着小脸直哼哼:
“严若维,你知不知道你很搞笑诶,唉哟,我的肚子都快笑抽了,你赔我!你……”
“微微!”
突然一个冷冽深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被这声音冰得一个激棱,立马站直了腰,手也从严若维胳膊上松了开来。
“景舟,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
笑微愣怔过后,欣喜地转过身,朝着身后的景舟跑过去。
然而,她的话再一次被他打断,景舟一把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不顾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恶狠狠地说道:
“微微,你就是这么报复我,这么气我的吗?”
然后在笑微惊诧莫明的神色中,他俯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居然当众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有说有笑,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牙齿都快咬碎了吗?!我现在恨不得将你捆起来,绑在我的身上!”
笑微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根,她悄悄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扭了扭身子,小声哀求:
“景舟,这儿现在是在街上,好多人都在看着呢,你先放了我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去一边说。”
“不好!谁叫你和严若维公开打情骂俏的?这是对你的惩罚,我要讨回来!他搂了你的肩膀,我就要抱着你的整个人!”
笑微见他不听她的,不由有些恼火,但又被他无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心道,这个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啊,这也要比?
她试图努力劝说他放开她,于是放柔了声音说道:
“景舟,我是和燕妮到古镇来玩的,不巧正好碰到了严若维,他一路都在开着玩笑,说的那些段子太搞笑了,我笑得站不稳,不自觉地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这还不是怪你,谁叫你没有及时出现在我面前的。”
景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朝前面几步开外的严若维瞟了一眼,后者正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
收回目光,他再次咬牙:
“我的话你也不听吗?不是告诉你,不准想其他男人,只准想我!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不仅想了,而且还和男人出来了,还挨得那么近,显得那么亲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俩是一对呢。”
笑微见自己怎么说他都揪着她和严若维说说笑笑逛古镇的事不放,不禁有些生气。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满地指责:
“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也有自由的好不好?我爱跟谁出来爱跟谁逛街爱拉谁的胳膊,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景舟见她生气了,就想去牵她的手,结果被她一下子给甩开了:
“别碰我!我讨厌你!明明说周末带我去看海的,结果自己却失约,让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我好不容易约了人出来玩,遇到同样来玩的你,你阴魂不散地跳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我,我是前世欠了你还是怎么的呀?非得遇到你这么一个大魔头!真是讨厌讨厌讨厌!”
说完,笑微绕过景舟,就往刚刚走过的路走,似乎感到后面某人的脚也在动,她不耐烦地转过头,恶狠狠地说道:
“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景舟怎么会被她色厉内荏的表相所吓到,他双手放在裤兜里,若无其事地跟在她的后面。
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慢。
两人始终只隔了一臂远,笑微完全在他的臂力范围之内,只需长臂一伸,就可以将她重新捞到怀里来。
笑微和他一前一后经过韩莹莹身边时,随意地瞥了她一眼,也就只有一眼,就走过去了。
而景舟,一门心思全在笑微身上,走过韩莹莹身边时,根本就没发觉到她的存在。
走了几米远,笑微大约是见他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很有些恼火。
她突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双手叉腰,板着一张素净的小脸,不客气地教训道:
“景魔头,路那么宽,你干嘛非要跟着我?你不应该是去陪你家的长辈亲戚吗?你一个大男人像块口香糖一样粘着我,你好意思嘛你?我都替你……”
她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只见景舟长臂一捞,就将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她搂进了怀里,然后,低下头,快而准确地就覆上了她的唇。
笑微猛地撑圆了眼睛。
现在这还是在古镇的大街上呢,周围来来去去的都是全国各地的游客呢,这个大魔头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亲上了!
他又亲上她了!又亲上她了!
真是可恶!
“唔~唔~”
笑微拼命挣扎呜咽,无奈某个魔头长着一双铁臂,生着一副铜铸的胸膛,她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就连嘴里偶尔逸出来的一两声呜咽声,也在后来被他悉数吞下,不见了踪影。
景舟紧紧搂着怀里的娇人儿,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们还在大街上,忘记了严若维,以及还等着他陪同游玩的韩莹莹。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傲娇的、调皮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丫头成功地挑起了他隐忍了许久的某种欲、望,它就像一只潜藏在身体里的野兽,一直虎视耽耽,蠢蠢欲动。
终于,在这一刻,它露出了它的獠牙,凶猛地扑向了自己看中了很久的猎物。
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丫头,她不知道她生气的样子、发怒的样子、瞪目噘唇的样子、眉眼弯弯的样子……这些所有的样子,她都不知道有多美。
那就仿佛是一块五颜六色的蛋糕啊,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让奶油的绵滑柔软和蛋糕的细腻芬芳充满在嘴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味蕾感受着她的每一面的美好。
在这一刻,天地仿佛都不存在了。
只有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这个丫头,才是他心之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