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保镖下去后,王聪聪推开那个给他按摩的姑娘,走到一扇小门边,推开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面积超大的棋牌室,各种赌博用具都有,此时在一张自动麻将桌旁,三男一女正在打着麻将。
穿着兔女郎装的女孩子见到他出来,赶紧站起身恭敬地让座:
“少爷,倩儿替您打的这会工夫,虽然没有赢,好在也没有输,总算没有给少爷您丢脸。”
女孩子十七八岁年纪,眉眼清秀,长发披肩,清纯乖巧,说话的声音里透着小心谨慎和讨好。
王聪聪微微含笑点头,心情颇好地坐在了麻将桌边,对另外三人道:
“你们谁输得最惨啊?”
“我!王公子,我输得最惨,你是不是要像以前一样地双倍补偿给我啊?”
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嘻皮笑脸地问道,以他的经验,一般王聪聪问出这种话的时候,说明他的心情特别好,他的心情一好,就会给输得最多的人双倍赔偿。
没办法,这个阔少,有钱就是任性。
结果,这回他猜错了,王聪聪轻飘飘地瞟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怎么每次都是你输得最多,等会你就别上场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能得到补偿,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失望,又不敢再问,默默地低头看起牌来。
就在四人这一局刚刚结束的时候,保镖带着景舟走了进来。
“少爷,景先生给您带到了。”
王聪聪将面前的余牌一推,侧过身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景舟,本来是颇为不屑的态度,在看到景舟本人,与他的眼睛对视上时,不由坐正了身子。
今天的景舟从上到下都是黑——黑色的真丝休闲衬衣,黑色休闲西裤,黑色软底皮鞋——衬着他挺拔修长的身材,以及清冷俊美的容颜,自有一股凛然的王者贵气。
王聪聪暗暗心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慕氏地产的品牌总监,居然有如此气度风华,尤其是他那双深邃乌黑不辨情绪的双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这人若生在古代,必是称霸一方的帝王。
王聪聪在打量景舟时,景舟也在打量着他——只见这位京城恶少,全身没有一处不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而且还全是私人订制,单单他手上那块百达裴丽限量版腕表,就价值一千多万。
王聪聪油头粉面,戴一副金丝无框眼镜,年纪二十七八岁,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
一个典型的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公子!
景舟在心里给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掉以轻心,毕竟他现在是只身闯入了“虎穴”。
而且从大门一路走来,他注意到了这幢庄园的安保是极其严密的,所以接下来他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大半掌控在王聪聪的手上,容不得他丝毫马虎。
双方互相打量完毕,王聪聪做为主人,自然是先开了口,不过他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轻慢:
“景先生,没想到你这样年轻,和我也差不多嘛。”
他并没有请景舟坐下,仍旧让他站在原地,这是在表示他对他的不在意了:你不是尊贵的客人,也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就只能站着,没有坐的份。
景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腰背挺得笔直,与软软地斜靠在椅子上的王聪聪相比,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冷冽的强大气场,让人无端地生出臣服之心。
这间屋里其他的人就是这样的想法,暗暗佩服他的淡定从容。
景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王聪聪,不慌不忙地说道:
“来者都是客,听闻王公子曾就读于英国的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想必尽得英国贵族的真髓,所以,你不应该先请我坐下来吗?”
既然你王聪聪故意忽视我,以傲慢待人,我偏要直接指出来,如果你王聪聪今天礼仪不周到的话,传出去,谁还敢相信你是毕业于英国的贵族学校的。
王聪聪看着气定神闲的景舟,见自己故意的蔑视并没能打压到他,反而还被他将了一军,他藏在镜片后细长的丹凤眼不由眯成了一条缝。
“倩儿,你是傻了还是瞎了,还不给景先生看座!小心我治你个怠慢之罪。”
王聪聪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他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责任推给了一旁的兔女郎倩儿。
倩儿答应一声,赶紧给景舟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屋子的正中间。
景舟优雅地走过去,从容地坐下,然后抬眸,淡淡地说道:
“王公子,我这次为何而来,想必你心里是清楚的,咱们打开门来说亮话,我知道你是处处为难我们慕氏地产,虽然不清楚你真正的原因,大约也能猜到是同行相忌的原故。既然如此,相信你也不会和我谈判。”
“你知道就好。”
王聪聪也不回避否认,他邪邪地一笑:
“既然景先生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何今天还要来闯我这龙潭虎穴呢?难道是为了看自己被羞辱吗?嗯?”
景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NO,NO,NO!任何事情不尽力争取到最后,轻易就认输,不是我的风格!我不会求你可怜,也不会向你哭诉,更不会请黑社会使用武力来胁迫你,我现在只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赌几局定输赢。”
他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指着王聪聪面前的麻将桌,淡定地说道:
“其他的我也不会打,咱们就比打麻将好了,最后胜者可以向输方提一个要求,输方必须接受,王公子以为如何?”
王聪聪“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他捏起一枚反扑着的麻将,拿在手里慢慢搓着,许久后,他才止住笑说:
“景先生,我觉得你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你以为,我会轻易听你的指挥安排吗?你想赌我就非得要陪着你?你也太天真了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麻将翻过来拍在桌面上,是一个“幺鸡”,这是在暗讽景舟只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没资格和他谈条件。
景舟不急也不怒,仍旧是语气淡然:
“怎么,京城里鼎鼎大名的云檀集团继承人王聪聪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么?这是笃定自己赌不赢我了,也罢,既然谈不拢,我还是回去算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请律师。”
说罢,他从容地站起身,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也不看在座的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王聪聪被景舟的话挤兑得脸上非常不爽。
虽然明知道他用的是激将法,但我们的王大公子岂能容许别人这么小瞧他!
反正是在他王公子的地盘,他怎么着也得给这个小瞧他的男人一个厉害瞧瞧,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景先生,你怎么这么容易激动,一言不合说走就走呢,我并没有说不应战。”
景舟听到这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翘起了嘴角,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平静地问道:
“这么说你愿意和我赌这一场了?”
王聪聪敲了敲麻将桌,浑不在意地说道:
“赌就赌,谁怕谁呀?正好让你输个明明白白,反正我这里麻将也是现成的,我和你两个人赌太无聊,也猜得到牌,还是四个人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四人里是赢得最多的才算是最后的胜利者,排第二都不算赢,怎么样?”
他提的这个方案看似公平,其实对他最有利,另外陪打的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怎么着也不会和他抢胡,只会暗地里给他送牌的。
原本以为景舟不会同意,毕竟这么简单的三打一的牌局任何人都不会愿意上当,不料他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没问题,那就现在开始吧。”
王聪聪指着先前输得最多的同伴说道:
“你,牌技和手气都最差,让位吧。”
那人赶紧让出位子,景舟想也不想便坐了上去。
王聪聪此时好心地问道:
“景先生,为公平起见,要不要摸牌定座次?”
“不用,就这样挺好。”
免女郎倩儿走上前,给四人重新分发了筹码,然后嗲声嗲气地说道:
“这里给每位分发的是一千万的筹码,每人各五十枚,每枚筹码等于二十万元软妹币,请各位先拿出相应的保证金交给我,刷卡或等值的贵重物品都行。”
王聪聪和其他两人刷的卡,然后,四个人将四双眼睛朝景舟看来,心道,一个小小的总监,身上哪里拿得出一千万来,只怕银行卡上也没有这么多钱。
他们倒很期待,想要看看这赌局还没开始,这个天神般长相的男人会不会因为拿不出一千万来而窘得无地自容。
景舟勾起唇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张黑卡,扔到兔女郎倩儿手中的托盘里,风轻云淡地说道:
“这是美国运通公司发行的限量顶级卡,王公子应该知道的。”
王聪聪只是一眼便断定托盘里的黑卡是真卡,它那种钛金属质地,黑底银字的独特设计风格有着沉重的质感和光泽,彰显了内敛而尊贵的属性,没有人能轻易伪造出来。
虽然诧异一个小小的总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张彰显身份的黑卡,但此时也只能暂时压下怀疑。
王聪聪朝倩儿点点头,她便端着托盘放到了一边,随后她走上前来,亲自为四位参与赌局人员按下了自动麻将桌的按钮。
由于王聪聪事先就规定了,景舟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在每一圈结束时是赢得最多的那一个人,这赌局才算分出胜负,否则赌局继续下去。
所以,这一场麻将赌局打得可真是难解难分,从半夜打起,直打到第二天的中午,景舟才终于在第十圈结束时,以微弱的一枚筹码优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之间,他一个人以一敌三,不仅要盯着王聪聪,还要防着另外两个人给王聪聪输钱的同时给他下绊子。
所幸的是,在鏖战了十三个小时后,他终于赢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王聪聪却在此时翻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