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下葬的那一日，天一早上就是灰蒙蒙的，凤芷言因为要以嫡女的身份送她出殡，所以自然是要从凤府出发。
看到这样的天气，众人只觉得心里都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阴影一样。
“姐，外面来的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凤芷翔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一身素白的凤芷言，眉头皱了皱，总觉得姐姐这样穿很不好看。
虽然她一贯穿的衣服里面也有白色，但是这孝衣的白穿起来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有没有人来闹事？”
因为凤昕霖昏迷了之后，再加上凤芷嫣和她的事情，白氏已经很少在各大后宅妇人之见走动，所以今日来的大多都是朝堂上说的出名号来的大臣夫妇，自然接待的就是凤芷翔了。
可是凤芷翔是庶出，而有些正室最讨厌的就是庶出，更何况凤昕霖和白氏一贯是以夫妻琴瑟和鸣为称，几乎是京中夫妻的楷模，难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凤芷翔冷眼相看。
凤芷翔却是满不在乎的扬唇：“本就是逢场作戏，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真的有人给他的脸色看了？
一直在跪着的凤芷言慢慢起身，神色淡淡的睨了一眼不在乎的凤芷翔：“今日那些人对你的蔑视，来日只怕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今日明显的有一个好用的棋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也能立威，为什么不用？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凤芷翔眨了眨眼，知道她说的是太子帮衬这次丧礼的事情，暗忖了一会之后，竟然同意了凤芷言的说法，转身出去了。
凤芷言无奈的看着凤芷翔离开的背影，头也没回，只是淡声道：“以后这种事情，你劝着会比我劝着更好！”
何雨欣从一旁走出来，脸色也没有什么哀切之色，不过毕竟是葬礼，所以脸上便是一片淡色。
“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结，估计要等凤昕霖醒来才能解开！”何雨欣有些无奈的站在凤芷言的身边：“现如今偶尔有点孩子气也是在您的面前，我觉得这样也好！”
总觉得往日里看着他处理凤家的大小事务的时候，都觉得他是压抑的、透不过起来的，但是只要在凤芷言的面前，他总是会有活络的一面。
凤芷言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扭头看着何雨欣半响，才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我弟弟，而是诺儿？”
何雨欣忍不住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的捂着嘴，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关注到这里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才看着凤芷言道：“如果少爷刚刚听到你说他是你的弟弟这句话，他会很高兴的！”
凤芷言撇了撇嘴角，然后又扭头看着何雨欣：“男人……对这些很在意？”
“嗯？”何雨欣没有明白凤芷言的意思。
“就是名分之类的！”凤芷言含糊的说着：“很在意吗？就我的印象里面，应该是女人才会比较在意这些吧！”
何雨欣：“……”
失声了一会的何雨欣，看着凤芷言很是认真的样子，半响才道：“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是你的关系！”
“嗯？”
这下子轮到凤芷言不明白了，眨了眨眼看着何雨欣：“因为我是凤家女？”
“不，因为你很独特！”何雨欣看着凤芷言，眼中有着羡慕之色：“你看起来很……个体！似乎离开了谁都能继续活下去，谁都不在乎！就像是风筝一样，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自由自在的离开，你会主动离开攥着长线的人的手！也许这就是九王爷不安的原因！”
何雨欣歪着脑袋看着凤芷言，想了想又补充着：“如果有一天九王爷放手了，估计你下一刻就会消失在京中了吧！”
凤芷言觉得何雨欣这话逻辑有点问题，如果她和白穹真的分手了，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干嘛要留在这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九王爷连架都不敢和你吵的原因！”何雨欣看着凤芷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两手一摊就道。
凤芷言无语的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白穹不敢吵架？那个男人阴阳怪气起来，可是比陈年老醋还酸！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凤芷言想着之前白穹的胡闹，脸颊有些红。
“娘亲，舅舅在那边立威了！”凤明诺从外头晃悠进来的时候，脸上尽是听到了新鲜八卦的神色：“舅舅在外边感谢太子殿下的帮衬，说虽然凤芷嫣不见了，但太子依然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凤府，特别的感谢他！”
凤芷言额角跳了跳，她说凤芷翔刚刚怎么那么爽快的出去呢！敢情不是拿着太子立威，而是加大宣扬太子对凤芷嫣的‘深情’？
“其实少爷这么做也没错！”何雨欣虽然担心凤芷翔这么做会得罪太子，不过却还是赞同他的做法：“因为太子这么做，本来就是于理不合！他太热心了，再加上之前你医治好他的眼疾，太子对此一直多加夸赞，表现出一副要追求的样子，大家心底都清楚，不过就是没说破罢了！这次凤夫人的丧事他又安排的如此体面，这会外面的人有些已经倒戈 ！”
“倒戈？”凤芷言觉得脑门突突的跳着，就跟陷入了什么八卦门一样：“什么叫做倒戈了？”
“娘亲你不知道呀？”凤明诺看着自家娘亲已经咬牙的样子，赶紧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何雨欣的身后小声的说着：“外头有些人看好你和爹爹，但是还有少部分人觉得你和太子比较适合！都有人在黑赌坊下注了！”
凤芷言慢慢的眯起眼，看着儿子这幅模样，就问着：“所以你和你爹也参与了？”
“娘亲说，小孩子不能赌博的！”凤明诺挺着小胸脯，特别的正直的说着：“我的银子都给小奇子拿去了！我没有赌博的！”
凤芷言目光慢吞吞的转向一旁的何雨欣，就见她尴尬的看着自己笑了笑，顿时眼皮子一跳：“你也赌了？”
何雨欣无奈的看着凤芷言：“现如今凤府上下都需要银子，这是稳赢不输的局，不赌实在有些可惜！”
凤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