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给我重新诊断的？”
凤芷言已经重新扫描过太子的眼疾，此刻正无声的坐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若非太子开口，这房间里面就跟没人一样。
“您毕竟是尊贵之躯，自然是要再三谨慎的！”凤芷言淡淡的回答着太子这话中试探的意味。
其实说起来她也只是真的想要将这个人的眼睛治好，医生的职业病罢了！只是这举动却会让旁人误会。
例如，凤家的凤芷嫣。
“听说你上一次给我请诊之后，回去被家中的人刁难了？”
凤芷言眉梢扬了扬，侧首看着双目空洞的太子，嘴角却是噙着一丝弧度，看起来有点像是幸灾乐祸，又有点带着隐隐的寒意。
“家人只恐我学医不精，惊扰了殿下不说，还出了乱子！”淡淡的解释着的凤芷言，手中的玉佩突然震动了一下，闭目凝神进去看了看之后，才睁开眼上前，看着太子的这双眼好半响的才道：“殿下的眼睛……”
“嗯？”
其实打从一开始，太子就觉得这凤芷言提出重新给他看诊，那绝对是别有用心！后来在给他诊断过之后，又在那边喝茶静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刻听到凤芷言开始讨论关于眼睛的事情，嘴角就露出一丝讥诮。
凤家的嫡女，不过如此罢了！
“您可曾听说过换眼？”凤芷言深吸口气，才慢声问道：“就是从活人身上取眼，安置到您的身上！”
太子因这一番话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凤芷言担心太子一时接受不了，语气便是温柔了几分：“您的眼疾，寻出病因是时间问题！之前我与神医讨论过您的眼疾，我们很担心等将您的眼疾治疗好了之后，您的眼睛就不能用了！”
“不能用？什么意思？”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嗓音干涩而又粗哑。
他，确实是惊到了。
拿一个活人的眼珠子来更换，那简直就是……光是想象就让他毛骨悚然，偏偏凤芷言说的还是这么轻描淡写。
似乎……这个很正常！
“一条手臂，因受了伤，长时间的将他捆绑住，不让里面的血液循环。当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这手臂手腕的要活动许久才能恢复如初！”凤芷言捡了一个简单的例子给他解释，“人的眼睛也是相同的道理！不过人的眼睛却没有手臂那样，可以灵活的锻炼！”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眼睛换过之后，可眼疾还是要好久才能找到根治的办法，这其中可能还要再更换眼睛，是不是？”太子很聪明，当震惊过了之后，就立刻举一反三的问道：“还有，谁的眼睛能适合我？”
太子的身份不比常人，一般寻常人的眼睛哪里能配的上安装在他的眼睛里？
“这个眼睛，就要让您来挑选！”凤芷言拧了拧眉，她之所以会直接了当的告诉太子需要换眼，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若是先告诉了其他人，只怕会伤及无辜。
这个自傲又有些自卑的太子，这种矛盾的人肯定不会甘愿去用一个普通的人的眼睛，又或者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眼睛而欠旁人的人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只不过这个眼睛最好和您有血脉关系的，这样用起来风险会少一些！”凤芷言不紧不慢的补充着：“再者，换眼的时候，也能寻到眼疾根本的病由，也许可以一劳永逸！就算无法直接根除，至少在这之后用药慢慢养着，应该是可以的！”
反正总好过他一直看不见吧？
这太子总不能一直是太子，他总是要登基的吧？一个双目失明的太子，能登基吗？
“这件事让我想想！”许久之后，太子闭目淡声开口：“你先下去吧！”
凤芷言没有异议，无声的退出到门外之后，才突然想起刚刚忘记给这太子行礼了。
“怎么样？”远远的，王禹芪看着凤芷言从里面出来，就几步上前问道。
凤芷言脚步一顿，环顾着四周的时候突然皱了皱眉：“太子的宫殿一贯都是这么的安静？”
王禹芪微楞，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太子宫似乎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走吧！”凤芷言笑了笑，嘴角却是扬起讥诮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冷漠和疏离。
看来皇后在太子的宫中安排了不少的人。
“皇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出宫的时候，凤芷言想起皇后的爱子心切，就有点担心她会殃及无辜：“我对太子说的换眼只能皇家血脉，是不是需要提醒一下九皇子？”
皇帝有好几个儿子，现在留在身边的也就只有九皇子和太子能匹敌！毕竟贵妃和皇后在后宫里面那可是掐的很厉害。
王禹芪微微皱眉，看着凤芷言就觉得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先不说九皇子白穹有多么的精明，就是贵妃也不会让皇后轻易的对九皇子下手的。
“你真的觉得贵妃能护得住九皇子吗？”凤芷言不知道王禹芪为何笃定贵妃会护住九皇子，依她看来，若是贵妃知道这事儿，只怕还要帮助皇后将九皇子给送出去。
而凤芷言的判断没错，在她回府的路上，贵妃已经得知了消息。
“你是说，太子的眼睛需要活人的眼珠子？”依靠在贵妃椅上的贵妃，正看着宫女给自己涂上艳红的指甲，听到这话，那带着几分厉害的眼角微微一扬，勾起红唇：“这倒是有意思！去找一个咱们自己的太医问问，那丫头说的这话可否靠谱！”
其实无论是否靠谱，能在太子身上动刀子的人，最终肯定是不会再活到这个世上的！
这丫头也不能白死，总是要能利用的就好好利用一下的！
盘算着计谋的贵妃，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去，对外传个话，就说本宫喜欢凤家那丫头，去西山礼佛的时候，想要带上那丫头一起！”贵妃想起白氏之前传到宫里面的问话，勾唇笑了笑：“告诉白氏，这台子本宫给她搭了，能不能将人送上去就看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