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脚步顿了顿，想起之前自己被教训的样子，一下子就打了个哆嗦。
“奴婢……只是想要问您，是不是需要准备沐浴？”高嬷嬷瑟缩了一下，才小声的嗫喏着。
凤芷言眉梢一扬，眼神有几分禀冽犀利，吓的高嬷嬷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讥诮的弯了弯唇角，凤芷言想起自己今日确实是身上沾了泥土，便颔首允了。
不过却不忘警告一声：“希望这次别再带着什么东西进来了，不然……我又有礼给王神医送去了！”
高嬷嬷连连应了一声，才赶紧的退下。
“她后面真的那么说？”白氏见高嬷嬷点了点头，就冷笑了一声：“她现在倒是寻到了好的靠山！”
指腹摩擦着杯沿的白氏，那眼底的阴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沉。
“向宫里面传句话，问下九皇子还需不需要娶妻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白氏缓缓的开口道：“这事儿你亲自去办！记得，别让任何人察觉！”
高嬷嬷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去办了！
凤芷言不知道白氏再次算计上自己，只是在泡澡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腹部有一层纹路，看起来就跟……胎纹一样！
这是什么？
伸手覆上腹部的凤芷言，突然就感觉到那边一阵温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样！
想着今天昏过去之后，醒来的时候是九皇子在她的身边，难道是他做的？
不行！她得要找个机会，单独的去问下白穹，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这个机会到底该怎么找呢？
因为这件事，一夜没怎么睡的凤芷言，隔日一早就接到宫里面传来的消息，说是要让她进宫。
“进宫？”凤芷言看着眼前的这个太监觉得有几分眼熟，就挑眉问道：“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
“哟，大小姐好眼力，昨儿个奴才就在您面前露个面，您就记得了！”太监笑的，那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太子殿下听说王神医新的药方里面有一个药引是您寻来的，就想要亲自感谢您！”
凤芷言想了想，才点头道：“好，我随你进宫！”
进宫才能有机会和白穹巧合碰上，不然若是去他的府邸寻他，只怕又要引来闲话。
“皇后娘娘也在？”走在太子寝殿门口的凤芷言，还没进去，就突然问着一旁太监。
这太监再一次的疑惑，皇后今日过来没带多少人，这门口都没伺候皇后的人，她怎么能……
“皇后娘娘身上有独特的熏香！”凤芷言淡声道，“绿珠姐姐身上也曾有过！”
那天被熏了那么久，自然能记得。
不过皇后在这边，那今日进宫，到底是太子还是皇后所为？
“哟？这不是那天见到的凤家大小姐吗？”
就在凤芷言站在寝殿门口驻足的时候，就听到那有几分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抬头，看着一身明黄旗袍，头戴亮丽珠钗的皇贵妃走了过来，一脸明媚的看着凤芷言：“本宫听闻你昨日给王神医提供的药材有用的很，竟然让太子殿下今日能看到模糊人影了？”
凤芷言浅浅勾唇，没有答话。
“今日本宫也来长长见识，看看这药到底好到什么地步！”这位贵妃娘娘说到一半，就有几分忧愁的伸手抚了抚额角：“昨日小九又病了，突然的昏晕过去！本宫想要请神医过去看看，可是这话都没传进去！”
说到末尾，这话锋带了几分凌厉：“亏了太医院的那些没用的人说了，小九暂时没事，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昏睡，这不，本宫今儿个就亲自来这里请人！”
白穹昨儿个晕过去了？怪不得那时候她感觉到他有几分急切的要赶他们走。
他应该是提前知道他自己会昏过去了。
“这是什么事情，让妹妹发了这么大的火？”皇后脸带着轻松的笑容，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嘴角含笑，双目却阴郁的贵妃问道。
贵妃迎着皇后就轻笑了笑：“臣妾哪敢发火，那不是随口说句闲话嘛！”
“闲话？”皇后笑吟吟的看着贵妃：“从妹妹嘴里说出来的就算是闲话，也能让圣上上几分心，本宫哪里能怠慢？绿珠，带凤小姐进去，王禹芪那边需要人给打下手！”
“别介！”贵妃手一抬，那明寒就拦住了绿珠的路。
伸手拨了拨头上的珠钗，贵妃笑的客气：“臣妾的小九病了，本是想接着太子殿下的光，请王神医去给我家小九看看病，这会太子殿下这边正忙着，要不娘娘就让这凤大小姐借给臣妾用用？”
凤芷言心下一禀，却是一脸淡然的站在一旁，目不改色。
“她也只是给王神医打下手，怎么能给九皇子看诊呢？”皇后示意一旁的绿珠下去，就对着贵妃就道：“要不这样吧，一会圣上过来，待他问过两人的话之后，本宫就让他们去九皇子的府上去，给他看看去，你看如何？”
“成！”贵妃那精致的柳眉一扬，笑的精致得体：“那臣妾就在这边等着，免得这半道上再被谁劫了去，我家小九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凤芷言听到这里，就有几分摸不准了，这到底是来争宠的，还是来给白穹找王禹芪的？
可不管怎么听，她怎么都听不出这贵妃对白穹的关心。
垂着头悄无声息的走进去的凤芷言，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太子。
温润如玉，就是太子最贴切的形容，只可惜因为长久的服药，还有许久没有正常使用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病恹恹的。
“你来了！”王禹芪一看到凤芷言，眼神瞬间一柔，“你来帮我看看这个！”
她来看？
侧目看了一眼皇后，算是请示。
皇后颔首允诺，一旁的绿珠上前陪同凤芷言一起上前。
凤芷言看着王禹芪手中那白布之上的黑点，就疑惑的看向他。
“从太子殿下眼角取出来的，就是用你给的药粉！”王禹芪迎着凤芷言疑惑的眼神，就解释着：“只是……”
只是他不知道这和之前的病症到底有什么关系，这明显的是两种病症。
“我想，可能是因为殿下许久未曾看到光明，所以这眼角就出现了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