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鬼话啊!
张安然正欲反驳,只见夜冷给她使了个眼色,同样是警告她闭嘴。
他们叔侄俩实在是太像了,夜冷的眼神一样的让人寒颤。
张安然也是和他们玩心理战玩够了,干脆就不再说什么了,埋着头,又继续看着珊瑚石戒指。
在心里默默:你丫的九尾狐!你耍你姐耍得开心呐!信不信揍你丫的!
九尾狐就只是窃笑,也不说什么。
张安然继续骂骂咧咧,恨不得把九尾狐给揪出来,狠狠揍他丫的。
而夜嗔也一直打量着她,见她神色似有古怪,是信了夜冷的话,便问道:“你怎么不护着她?”
“护不了。”
“那家伙又出来捣乱了?”
“没有。”
夜冷终于把天给聊死了。
夜嗔沉默片刻,才起身道:“那你好好照顾侄媳,她肚子里有夜氏的血脉,断不能被其他人给利用了。”
“是。”夜冷微微弯下头,神色恭敬。
“那我先走了,你们明天三点出发。”夜嗔吩咐道。
张安然真是好奇,竟然还有人可以指使夜冷,又偷偷地看着夜嗔,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而且,他怎么能这么奸诈啊,刚才开会的时候不是说傍晚六点出发,他怎么让他们明天三点就走?
然而,所有的疑问,张安然只能闷在心底,反正就算她问出了口,夜冷他们也不一定会告诉她实话。
正这么想着,九尾狐非常合时宜地说了句:看,你们人类就是这么狡诈虚伪。
张安然没搭理他,毕竟自己是被他给套路了,才闯了祸。
虽然张安然不知道阿九和他们的渊源,但夜嗔应该是对它有所忌讳的,否则也不会如此严肃。
他问夜冷的语气,还带着隐隐的斥责。
而让张安然没想到的是,阿九竟然主动说出了他与夜氏之间的纠葛。
原来,它是摩夜的第一只九尾狐,摩夜一族善于御兽,夜冷的父亲将他驯服,当时他是掌管摩夜的皇者,它也跟着被奉为圣兽。
突然有一天,他的父母双双失踪,王朝覆灭,它也受到牵连。
占星师说它是祸国妖孽,请来鬼匠将它封印在了幽镜迷阵中,幽镜迷阵也就是他们才去过的紫幽岛洞穴。
所以,夜嗔十分忌讳它。
张安然听完阿九说的,也瞬间明白了,九尾狐为什么不想让夜冷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说占星师说的是真的,那它和夜冷就是对立相斥的。
但张安然更好奇的是,阿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如,夜冷的父母到底去了哪里?
一国皇者,除非遇害,否则怎么会轻易抛下自己的国家与臣民。
再有,她家老祖宗几百年前就去世了,是怎么在夜冷父母失踪后,跑来封印阿九的?
张安然想着想着,都快把自己给绕晕了!
她轻轻甩了甩头,想要找阿九问个清楚,忽闻夜冷冷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救了那个畜牲?”
他的问话先带有疑惑之意,到最后就化为了肯定。
张安然看向他,发现他正在打量自己,一点一点,那冰冷的眼神,掠过她的每一寸皮肤,宛若刀子在剜她的肉。
看来他相信是阿九害得他父母失踪的,所以才会如此怨恨。
但张安然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九尾狐愿意被夜冷父亲驯服,也享受着圣兽的尊容,他为什么要断自己的后路?
当一国皇者的宠物,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不挺好的。
这么想着,张安然心底刚生出的一丝丝惧怕,顿然消散,她勇敢迎上他的双眸,清了清嗓道:“是我救了他,他现在是我的人,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什么?”他冰蓝的瞳孔骤然紧缩,迸出凌厉之色。
“你耳朵不好?”张安然眯起双眼,语带嘲讽。
“你想死?”他骤然逼近,将她禁锢在了墙角里,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张安然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指节摩擦‘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应该是非常的愤怒,因为她聘用了害他父母的仇敌。
但张安然不信占星师说的那些鬼话。
这么想着,夜冷带来迫人的气势,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张安然丝毫不惧:“我死了,谁帮你生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冷静一点,你父母的事情,不一定是阿九干的。”
夜冷却仍然没有松懈下来,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满的寒凉:“放他走。”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说着,他拿出了蛇骨刀,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刀刃上摩挲,每一字每一句都满含嗜血的意味。
张安然见他如此坚定,干脆豁出去了:“我已经和他定下契约,它今后都挺我差遣,你放心,我不会让它再做坏事的!”
“你到底懂不懂!”他双手死死扣着她的手腕,低吼。
他的父亲就是将这妖孽带回来,才……
他立即止住自己思绪,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你不听,就别怪我。”
他抬手放在她的额顶,掌心发出冰蓝的颜色,仿佛北极的极光,绚烂而美丽,但却带着至深的寒凉,透骨寒!
“你要干什么?”张安然是真正的感觉到了危险,慌忙劝阻,“你不要杀它,它真的没有害你父母失踪,它好好的做它的宠物,干嘛要让他们失踪,害自己被封印啊!”
夜冷仿佛是听进去了,他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片刻后,他慢慢地收回了手。
张安然暗暗地松了一口,后又看向夜冷,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
他根本就没有在看着她!
张安然急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阿九以人形的姿态显现,他一身白袍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黑发及腰随风飘扬,邪魅的狐眼里宛若银河闪耀,他身后的汪洋大海,顿失颜色。
有那么一瞬,张安然以为,自己来到了世界的尽头,绝美的景象人们穷其一生也无法得见!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夜冷,血红的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挑衅的笑。
丫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挑衅夜冷,就不怕他手里的蛇骨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