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然心痛不已,但也没有再继续暗自悲伤下去,她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守在他的身边,想办法让他想起一切。
强压住伤感的情绪,她对方凌道:“方阿姨,他现在在哪儿?”
“在书房里。”方凌道,“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忙工作的事,有时候就在书房里歇着了,连卧房都不回,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张安然淡淡一笑:“方阿姨,我先去找他了。”
“去吧孩子,多和阿爵相处相处,说不定他的记忆就会回来了。”方凌语气中隐含怜惜。
还有人心疼自己,张安然倒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悲了,与她道别后,她很快来到了沈爵的书房门前。
只不过,让她感到费解的是,沈爵竟然让俩身强力壮的保镖看着门,还没等她走近,就把她给拦下了。
他们说沈爵在办重要的事,没空招呼张安然。
张安然心想着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委婉的打听了一下他在干嘛。
二人像黑面门神一样板着脸,倒回去守着门,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张安然在此碰壁,于是决定回家再去找找叶家有可能发臭的地方。
只是,任凭她找遍了宅子的每一个地方,也没能找到阿九所描述的地方。
她一气之下,打算回到房间里,看是否能召唤出阿九。
她把房门反锁起来,对着戒指骂骂咧咧,甚至还打开过机关。
但这戒指就像是被人调了包一样,别说能钻出一只九尾狐,就连珊瑚石也暗淡无光。
张安然郁闷极了,把自己闷在房里不吭声,红叶来叫了好几次也没能把门叫开。
为怕她做什么傻事,红叶直接破门而入,却见张安然正坐在露台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见她来了,还叫她过来坐。
红叶气急败坏地来到她跟前,大掌拍桌,喝道:“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不就是个臭男人吗,用得着吗?”
张安然轻轻一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又道:“你坐啊,陪我聊聊天。”
红叶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久久,张安然才开口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没人动过我身上的东西吧。”
红叶愣了愣,才道:“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啊……张安然十分失落,寻思着只好从沈爵下手,又道:“他要帮我找结婚对象,一定是想尽快脱离我,你说,我是不是该听他的?他怎么突然不想要叶家的家产了呢,他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没等她说完,红叶不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自欺欺人,他沈家有数不尽的钱,还需要贪您叶家那点鸡肋?实话告诉你吧,我查过,在和叶家签订协议的时候,你叶家就是个空壳。”
张安然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死死揪着红叶的衣袖,颤抖着嗓音道:“你说什么?”
阿九要她别跟着叶紫的思路走,但她还是无法不去关心自己的家人。
红叶笑:“你不知道吧,叶家早被你的宝贝弟弟给败光了,叶老爷子为什么要去沈爵的船上躲着,除了躲你弟弟,当然还有那些债主啊。”
张安然听得一愣一愣的,红叶一连串的炮轰,震得她耳朵都麻了。
虽然心已倾向于相信红叶,但她还是毫无意识地说了句:“你骗人。”
红叶双手一摊,无所谓道:“我骗你有钱拿吗?不是我说你,你还以自诩是个好姐姐,难道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异常……
对的,异常。
她早就发现了,在叶子浩的生日会上,她早发现了!
他结交了不少不三不四的朋友,还在宴会上闹场,要不是沈爵的出现,她恐怕……
说起来,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而红叶似乎看透了张安然所想,紧接着又道:“你不要以为人沈爵就应该帮你,要不是因为喜欢你,他才不会那么蠢,明明知道会得罪不少黑道上的人,还跑来救你出水火。”
张安然立马问道:“你是说子浩举办生日宴的那天?”
红叶冷冷撇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出气:“不然你以为呢?他和他生母找城北青帮的四爷做走私枪械的生意,被人黑吃黑,亏了钱不说还欠下了高利贷,他办生日宴是想以你要挟沈爵,你倒好让他狠狠敲了沈爵一笔。”
原来是这样!
听着红叶的叙述,张安然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在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恼,在为她的后知后觉而懊悔。
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爵不肯给子浩钱,为什么不肯给他爷爷的财产。
实在是太可笑了,当时什么都没有的她,居然还恬不知耻地问别人要财产!
她就是个傻子,彻彻底底的傻子!
“红叶,你敢保证你绝没骗我?”即便是她已然相信了红叶,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进一步的确认。
“如果你觉得我是骗你的,你大可找别人帮你查啊。”红叶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她转出门外,张安然瞬间摊在了座椅上。
她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奉为最高位的亲情,居然又再一次背叛了她。
而她一直以为是外人的沈爵,却才是那个一直在背后保护她的至亲啊。
她居然还可笑的还在怀疑他……
有他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她该偷笑啊,这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到的男人啊。
想罢,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迅速来到车库里拿车,她驾着车快速驶向了沈宅,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告诉他,她只想嫁给他。
一路杀到了他房间里,可进了房间,张安然才发觉她来得不时候。
此刻正是晚上十点,他正常情况下洗澡的时间,所以她刚进门,正巧见到他从浴室里出来。
他壮硕的身子,一丝不挂。
看见她,他满面惊愕。
虽然这不是张安然第一次撞见他美男出浴,但她还是羞红了脸。
深深埋头,她退到了门边,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爵不紧不慢从衣柜里拿出睡袍披上,却不忘责怪:“你不懂得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