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然扒开他,一下子就下了车,“让我去吧!”
她走得很快,李福根本就没办法拦住她。
也不能拦。
那位捣蛋的野兽,也只有她能降服了!
张安然来到出事的车子那儿,只见周围都围满了人,但他们却也不敢再往前,就这么和车僵持着。
她穿过人群,来到车窗旁,敲了敲:“喂,够了啊,别再胡闹了。”
良久,从内传出阿九细小的声音:“你没事了?”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很怕这些人似的。”
阿九没好气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灵气也不准吸,直播也不许播,就靠我这点灵气,我哪里干得过他们!”
张安然心头一暖,说道:“谢了,兄弟。”
“切!谁是你兄弟!”阿九依然没给她好脸色。
只是,当她的脸刚贴上玻璃,想要将他看个清楚的同时,她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褐色的粗腿!
张安然惊讶地长大了嘴,想要说点什么,忽然,只见那腿爪子就在她头顶,以迅猛之势,狠狠地压了下来!
一片漆黑……
张安然抱着肚子,满头大汗:“好痛……好难受……”
这吓坏了在座的所有人,小小的房车内乱成一片,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连夜冷焦急的容颜也看不清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
张安然静静地抱着膝盖坐着,不愿意去寻找通往光亮的路口。
……
三个月后,报纸报道,植物人生出孩子,C国举国震惊。
夜冷抱着女儿柔软的身子,望着张安然泪眼婆娑:“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醒来看一眼我们的女儿!你最想要的女儿!”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张安然的眼皮动了动。
夜冷所有的表情被惊讶所取代,愣了好半晌,才按下呼叫铃,冲着话筒大喊:“我老婆动了!我老婆动了!”
呼啦一下来了不少医生,围着床检查了又检查。
最终,张安然的主治医生来到夜冷面前,一脸为难:“夜少,您夫人没有醒来的迹象,有可能是您的幻觉。”
希望落空,夜冷笑容僵在嘴角。
念慕扯了扯他的衣角,说:“爹地,不要难过,我也看见妈咪动了的。”
夜冷又愣了一下,才冲着念慕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
小女儿与张安然长得像极了,他坐在床边,又继续逗着女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发火,只要是与张安然无关的,他都提不起兴趣。
他真的错了吗?
真的错了,他不该瞒着她做什么。
她一定恨死他了,所以才一直不愿意醒来。
虽然医生一直安慰他,张安然醒不过来是在边界严重受冻,本来一直有东西支撑着她的意识,但后来没了,她的身体也就垮了。
他知道,她是记挂着他才会一直坚持着。
可他还是忍不住自责,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和她事先商量!
不一会儿,保姆来抱着小女儿去吃奶,夜冷双手空下来,又握着张安然的手念叨,说自己错了,说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他。
反反复复就那几句,却让人听着心疼。
念慕叹了一声,转出门外,只怕自己再听下去,也快哭了。
慕家两老守在门外,见大孙子出来了,急忙问:“你爹地好些了吗?”
念慕耸了耸肩,以表无奈。
两老也是一叹,带着念慕回宅子。
念慕习惯性地打开张安然的电脑,把她所有的文件夹都浏览了一遍,看着她为自己爹地弄的电子日记,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如把这送去天天播放,说不定有奇迹啊!
想就做,念慕立即抱着电脑去赶回医院,又把自己告诉夜冷。
夜冷听罢也来了劲儿,决定照念慕说的做。
电子日记是有声的,每次播放,张安然没动,夜冷自己就哭了。
张安然陷入昏迷的第一百天,夜冷哭得眼泪横流,不断捶胸自责,忽然,就听见床上的人说话了。
就像是等到枯木逢春,他惊讶得大脑当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安然已经从床上坐起,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问:“先生,你哭什么?”
夜冷看着张安然眼里全然陌生的神色,心想,老天啊不带这么玩的!
上次她忘了他,他真是难受死了!现在又来!
不过……转念一想,张安然忘了以前的事,这是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啊,让她忘了那些烦恼,她就不会太责怪他了吧……
抱着这个念想,夜冷扑上前,紧紧抱着张安然,大喊:“老婆!你终于醒了啊!”
张安然使劲推夜冷,先好心劝说:“先生,我不认识你,你先放开我啊。”
“老婆我不放!我终于等到你醒来了!”夜冷是真的感动得哭了,双手越发收紧。
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自己大哭,张安然莫名的反感,沉声说:“先生,你再不放开我,就别怪我……”
“荌荌!我真的是你老公啊!”夜冷放声大喊。
张安然耳朵一麻,愤怒值达到了顶点,她猛的握紧拳,用尽全力狠狠往夜冷肚子上揍去!
夜冷‘嗷’地叫了一声,张安然急忙去按下呼叫铃,急喘着说:“医生快来!这里有色-狼!”
呼叫器那边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张安然急忙退到床的另一边,一手拿起水果刀,沉声说:“你别过来!否则我要你的命!”
可因为太久没走动,张安然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就软软地坐了下去。
夜冷一着急,上前一步说:“小心!地下冷!”
张安然竖起刀,厉声道:“别过来!”
很快,医生们鱼贯而入。
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张安然眼前一亮,指着夜冷道:“医生快!把这个色-狼捉起来!他企图非礼我!”
医生和护士皆是一惊。
还是主治医生很快清醒,忙指挥护士将张安然扶上床,随即又开始一系列的检查。
待张安然平复下来,主治医生十分严肃地告诉她:“夜少夫人,您失忆了,而夜少他真是您的丈夫。”
张安然惊恐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我丈夫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