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洁不住后退,大眼又盈满了泪水,她不时地望向沈爵,双手紧紧抱着立在胸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她突然上前一步,颇有豁出去的意味,向叶紫大声道:“你怎么能倒打一耙?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和沈爵早就结婚了,该走的人是你才对!”
说完,她就崩溃了,倒在墙角哭得连气也接不上。
这样的场面,沈爵始料未及,对于李洁的控诉,他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只是如果让李洁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她就会成为他父亲的棋子,比如阿楠……
让她走,是为她好,不想她成为他们家庭战争里的牺牲品。
沈爵快步来到李洁身旁,像捞什么似的把她扶了起来,刚开始她还抗拒着,可在沈爵弯下脖子在她耳旁说了什么之后,她就恢复了乖顺。
叶紫很想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可是恋人间亲密的耳语,哪是她一个外人能听见的。
叶紫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理智告诉她,不要再靠近,可双脚却不听使唤,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诱惑着‘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就能听见了……’。
突的,她感到手掌猛一痛,才粗喘着停下了脚步,眼珠在眼眶里不停地转,在看清他们远去的背影后,她终于回了魂。
无措地看了看他们,再看向手掌,她才发现原来她的手破了,是被指甲划破的,也不知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伤口已经渗出血丝。
刚才他们的样子,就像是夫妻之间的吵嘴,转眼间就和好如初了。
这不,都一块回去了。
刚才她真是丢尽了脸,别人的家事,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李洁说得对,她才是肮脏的插足者。
该走的人应该是她。
突的,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叶紫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红叶的来电。
“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红叶劈头盖脸就来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找你。”叶紫的意识还游离在刚才的落寞之中,便胡乱答了句。
红叶并为察觉她的异常,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没说话,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去查那个电话号码的出处,就害怕元宝山那事重演,你倒好,竟敢反过来问我——”
叶紫被红叶的嚷嚷声叫醒,冷静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担心了。”
突然被叶紫泼了一头冷水,红叶气结:“好好好!是我多事了!”
说罢,她欲挂断电话,却又叶紫叫住:“别气了,你帮我查个事呗。”
叶紫提到公事,红叶满腔的愤怒瞬间化为灰烬,却仍是没好气道:“说!”她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可在叶紫面前却有些无法自控。
她总是能轻松激起别人的愤怒,红叶终于能体谅沈爵以前变化无常的脾气了,原来都是被她激的。
“我想清楚的知道,当年沈爵是怎么害死我爷爷的。”
“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听人说而已。”她说,“而且我爷爷一定对沈爵说了什么,这或许事关我叶家的财产,必须弄清楚。”
红叶在那头沉默了,电话的电流声清晰而嘈杂,叶紫也是若有所思,许久才问:“暴力女你在想什么呢?”
久久,红叶才问:“你还是不相信李二少啊?”
她的话像是烧红的烙铁,重重地烙在了叶紫的心上,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她轻松地承受下来,无所谓道:“我谁都不信。”
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李立轩对她的付出,可是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地接近她的人,要她如何相信。
另一原因就是她的弟弟叶子浩,当年她和李立轩逃到美国,叶子浩却锒铛入狱,作为他们的替身被沈爵折磨,可她却没有看到他对子浩有只言片语的关心,这是一个好朋友该有的表现吗?
红叶无奈道:“OK,当我没问。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乐不思蜀了吗?”
闻讯,叶紫立即纠正道:“不是说了让你别乱用成语吗?什么叫乐不思蜀,我这是在卧薪尝胆好不好。”说着,她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心口,不自觉地看向沈爵和李洁离去的方向。
忍不住想,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
丈夫惹妻子生气了,当然要百般的讨好,男人讨好女人,除了在金钱上,还可以在床-上。
叶紫重重地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再去想接下来的事,可她乱糟糟的大脑里,不停地浮现出春光旖-旎的画面。
他不肯碰她是有原因的。
他有美娇娘在侧,怎么会贪恋她这个‘臭名昭彰’的女人。
思已至此,她眼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减掉,旋即自嘲一笑,道:“这边的事就快完成了,我很快就会回来,我让你帮我查的事要尽快。”
“OK!”红叶应下之后便挂了线,她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因避雨而小跑起的人群,发怔。
科学证明在雨下跑得越快,就会淋到越多的雨,很多人都知道,但偏偏都还是自控不了地奔跑,到底是傻还是无知?
当年李立轩处心积虑的把她安排在沈爵身边,居然是为了监视和保护一个女人。
她只觉好笑,却又无法抗拒他的命令。
上次她自作主张把沈爵扔进了叶紫的房间,得到一顿鞭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她还骗叶紫说是接到了更重要的任务。
事后,她却还是听命于他。
她口口声声说不需要爱情亲情友情,却因为说不清的情份,留在了他的身边,任他驱使。
以前,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妹妹才受制于他,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路上的人还在奔跑,她拿起手机拨出那个记得烂熟的号码,待他慵懒的嗓音响起,她以极快的语速道:“她要查叶老的死因,说是叶老给沈爵留下了话。”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笑道:“帮她查,只要和我说的一样就行。”
红叶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你。”
李立轩无所谓道:“我习惯了。”
红叶道:“难道你不想让你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她莫名的心疼,便也口无遮拦起来。
果然,他的回答是:“这不是你工作的范畴。”
被他冷静的声音警醒,红叶把窗户关上,躲回房里,又是那个沉稳冷静的保镖。
“是,二少,一切按您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