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他的手,是予以他勇气,让他别怕。
他倒享受她无声的关怀,不再说话,跟着她随着人潮慢慢地行走。
终于,他们来到了樱花广场,四面的LED屏都在播放着电子烟花的图像。
停在广场上,他又问:“在这儿干嘛?”
叶紫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一会儿,人们开始倒数,就像跨年一样,而这气氛也牵动了叶紫的心,她亦跟随他们数起来,却没察觉到沈爵在一旁柔情似水的眼光。
数到‘1’的时候,黑漆漆的天空绽出了美丽的烟花,爆破的声音就像是赶走年兽的炮竹声,震耳欲聋。
而与此同时,相爱的恋人们相互拥抱,叶紫也在话音落下之际,转身抱住了沈爵,带着喜悦的语气道:“大叔,新年快乐!”
他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的腰,回道:“小紫,新年快乐。”
两张脸上同样温和的笑容,俨然是一对幸福的恋人才有的。
而沈爵则暗想,明天一定要重重奖励策划这活动的员工。
久久,他们分离,他把她护在怀中,一同欣赏黑暗之中的美丽花朵。
不一会儿,她双手紧握,闭眼祈祷。
待她睁眼,他笑问:“又不是过生日,还能许愿?”
她嘟着嘴,撒娇:“我想许,不可以吗?”
他笑眯了眼,“行行行,不妨说来听听。”
她抬眸看向他,“希望大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他听得美滋滋的,却不信:“你才想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多。”
她笑得像个招财猫,叹道:“还是大叔聪明。”顿了顿,她暗下眼眸,道:“我想叶家人能一家团圆,你能帮我吗,大叔?”
沈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半晌才道:“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打算一下,世界上那么多人你顾得了几个?”他的话语中参杂着许多情感,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劝告直戳她的心窝,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或许是对的,但牢里的那个人是她的亲人,即便是他做过错事,但仍改变不了他们血脉相连的事实。
所以,她怎么可以放弃子浩。
叶紫面向沈爵柔和的笑,“大叔,我想问你个问题。”
沈爵微微颔首,示意她说。
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艰难出声:“当初你以为伯父是我害死的时候,是不是非常想杀了我?虽然他以前做了不少阻扰我们俩之间的事,但你还是会为他伤心难过,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显然未料到叶紫会自揭伤疤,沈爵为之一愣,静静地审视着她,而在这过程中,他眸底的颜色也随之变得柔和,似乎有些动摇了。
从她带着水色的瞳眸中脱离,他一挑眉,沉沉道:“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会再阻扰,但是我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他说这话的语气极重,神情亦十分严峻。
可一听到他松口的叶紫,心早已飞往九霄云外,连连点头,直道:“我绝不会后悔!”
然而,在后来的每个夜里她都会暗自追悔,恨不能时间能倒回,她才能收回她这句错得离谱的话。
但这都只是后话了。
沈爵反握住她的肩,面色越加凝重,鹰一般的眸紧紧盯着她,又道:“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泪水差点溢出眼眶,她重重地点头,内心得到了释放,此刻她只觉自己就是踩在巨人肩头的小鸟儿,只差一步,就是她所向往的蓝天。
“好。”他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叶子浩干的好事他可清楚得很,所谓叶家人根本不是她所想象所向往的温暖家庭,而未免她理想的世界崩塌,那就让他来做坏人吧。
美丽的烟花在两人之间绽开,就像是象征幸福的花儿,他们就是月下的情侣,在烟花的见证下,许下爱的誓言。
可,现实总是骨感的。
他说:“我说过我不是慈善家,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交换。”
她自信满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能答应。”
他又陷入沉默,许久,他问:“以你的自由换叶子浩的自由,你也愿意?”
她美丽的瞳眸内闪现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
他说,“叶子浩回叶宅,你回沈宅,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你的监护人。”
闻讯,她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才自嘲一笑:“你是要我……”
不等她说完,他紧接着说:“是,我需要你,至少目前是这样。”
定定地望着沈爵,叶紫眼里闪过一丝久违的恨意,她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恨。
是她太蠢,总以为孙猴子可以逃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即便是她飞得再快,巨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关在牢笼里,轻而易举。
久久,她颤抖着音道:“没有期限吗?”
沈爵移开视线,望向天空,烟花转瞬即逝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又红又绿,那么柔和的颜色,吐出的话语却是那般的冰冷。
他悠悠说道:“你手里不是有合同吗?三十岁,也就几年。”几年的时间,他一定能筑起高高的城墙,帮她阻挡所有的暴风骤雨。
叶紫根本无法移开视线,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杀死,可是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科学,而相较起他身周的冷冽之气,她实在是太弱了。
就连最后的反抗,却只能发出怯懦的嗓音:“你这个禽兽。”
他不怒反笑,“谢谢夸奖,为了不辜负你,今晚我会让你体会到‘禽兽’二字的真谛。”
仿佛凝聚了圣诞夜的所有寒气,他一把拉过她,让她僵直到无法动弹,就连最简单的反抗也无力实施。
任由着他拉扯着她回到了法国餐厅,在黑暗的地下停车场里,他的豪车成了奢侈的床,在驾驶室里,后座……
这一夜,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两年前的布偶,由着他肆意的摆布。
她疲惫不堪,瞳眸失了颜色。
而,他却乐此不疲,像灌满了油的马达。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她昏睡又醒来,醒来又昏睡,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她终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