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她忐忑万分,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说不出的难受。
沈爵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但却没有离开。
黄言知道他有意愿要听,急忙道:“艾儿醒来后去了美国发展,她——”
沈爵冷冷打断,“说重点。”
黄言急得跺脚,“你别急啊,我也要一步步地道来啊。”
沈爵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黄言在后咆哮:“她和一个叫‘梵村’的组织有关联!还记得你们在瑞士遇到的雪崩吗!”
闻讯,张安然心一沉,越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艾儿竟然暗地里调查她。
她为什么要调查她?她凭什么调查她!
又想从中作梗吗?!
一股子邪火从心底升起,张安然禁不住收紧了拳头,就算她现在要放弃对沈爵的感情,但她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在她头顶撒泼了!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沈爵才慢慢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瑞士的事?”
好半晌,黄言才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顿了顿,又道:“艾儿在蓝调等我们。”
果然被她猜中了,一定是艾儿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让黄言来当传话筒,可她怎么就这么笃定沈爵会听她的?
就算他还是她的监护人,但少了那层感情,他没必要再管她吧!
商界的人最怕和恐怖组织扯上关系,他应该不会……
但沈爵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等我十分钟。”他亦是留给了黄言一个潇洒的背影,依他的回答,是答应了和他们私下谈。
这厢,张安然气得浑身颤抖,就知道这个艾儿是不安好心。
不过她很是好奇,艾儿是怎么知道她这些私密事的,难道和她去美国发展的遭遇有关?
该死的沈爵,怎么不听黄言说完呢!
张安然重重捏了捏拳,猫着腰迅速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窗前,她看着他们两人远去,随即抱着一试的心给李立轩打了个电话,因为电话薄被清空,她脑海里除了沈爵的电话,暂时也就只能想起他的了。
好一会儿,他才接起,张安然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李立轩笑了笑,调侃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啊。”他那边很吵,吵得就快盖过他的声音。
张安然咬牙:“别废话,我找你有正事。”
李立轩顿了顿,说:“你等一下。”
很快,他那边安静下来,他才问:“什么事?”
张安然道:“你在哪儿?”
李立轩道:“你说什么事。”
张安然急得跺脚:“你先说你在哪儿我才好说。”
因为害怕他是跟着红叶回去过年了,她又不好开口问,毕竟当初在美国他还追求她来着。
许久,李立轩清冷道:“我还能在哪儿。”
张安然以为他真去了越南,于是道:“算了,没事了。”
她正欲挂断,李立轩在那头喊道:“我最近不能出门,我大哥回来了,你可以找他。”
闻讯,张安然大喜:“真的,快给我他的电话啊。”如此这般,她就彻底忽略了李立轩到底在哪儿这事。
更忽略了李立轩在那头的轻轻一叹。
大过年的,她也没句好话要说。
挂断电话后,张安然很快就收到了李立轩发来的电话号码,有前车之鉴,她把电话号码用笔抄在了记事本上,随后立马给他拨了过去。
许是李立轩跟李立然打过招呼,他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张安然不甚欣喜:“师父!”
他传授了很多实用的东西给她,师父这称号他当之无愧。
只是李立然特别厌恶:“才多久不见,你皮痒痒了?”
他觉得‘师父’二字,no fashion!
可张安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而激动得忘乎所以。
回国后,她也曾联系过他,但总都联系不上,问起李立轩,说他世界巡回演出去了,忙且居无定所。
张安然也就作罢,免得打扰到他。
久别重逢,她岂能不激动。
“Craig,实在抱歉,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她感慨的同时,又不忘问候,“新年快乐,Craig!”
殊不知,在一旁听着的李立轩眼红死了。
“老二说你找我有事,说吧。”李立然不喜欢绕弯子。
这正称了张安然的心:“能来沈宅接下我吗?”
李立然看了看身侧的李立轩,道:“你以为我是你的司机吗?”
而这厢,张安然不禁感慨,还是李立轩好使唤,这两兄弟都有着同样的爸爸,怎么性格差这么多。
她不由得想起李立轩的好,很柔很软很容易拿捏,最主要的是好说话,听使唤。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怪只怪他不在国内啊,否则她也不会找李立然了。
“拜托了,师父。”
“OMG,你能不能别说那两个字!”李立然暴躁道,“算我怕了你了,我大约二十分钟后到,别让我等啊。”
“Yes,sir!”张安然欣喜不已。
李立然摇头浅笑,收了线。
李立轩酸酸道:“既然要答应人家,又何必说那些为难的话。”
李立然揉了揉他可爱弟弟的头发,以宠溺的口吻道:“傻孩子,我这不是想让她想到你的好吗?”
“切。”李立轩不屑扭头,看着窗外舞动的雪精灵,他心底那一小片的柔软之地,被深深触动。
记得去年圣诞,他们在夏威夷,因为见不到雪,张安然愁得眉头都拧到了一块,他想尽了办法,终于帮她弄了点‘雪’。
为这个,还搞废了好几台雪花机。
到现在,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刚开始接触张安然,只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他心底的那个人,虽然她早已不复存在。
那个小小的人儿,早已被红叶扼杀,取而代之的是个冷血的杀手,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心,她都变了。
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但后来在美国的日子,他才知道,张安然并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她颓废过,也糜烂过,但她没有变。
质的不变,就预示着她,永远都需要一个人在一旁守护。
他愿意做那个人,但她却不屑。
回来的路艰险崎岖,她走得艰辛困苦,继而遍体鳞伤,却不知回头。
他开始力不从心,需要找人帮助。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