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女孩了,我今年二十四岁,是个大女人了,斐哥哥。”她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斐哥哥?”
“当然可以。”齐斐很快适应张安然的示好,满目欢喜。
然而,沈爵却从头到尾都对张安然充满了质疑,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安然,好几次都想打断她,好几次都想问,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但,他没有资格这么做。
他们相谈甚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又盯着张安然看了许久,他才移开了视线,劝自己不要想太多。
但是张安然偏偏不让他如意。
“斐哥哥你家人催你结婚了吗?你也有三十好几了吧?听说你过去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那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呢?”她的眼里满含纯净,实在无法让人看出刁难的意思。
这问题是齐斐的禁忌,虽然他自认没有任何问题,但却不肯去辩白。
因为有的事,只会越描越黑。
他不禁沉下了面色看向沈爵。
这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微妙,沈爵面显难色,关于这个问题,是所有男人的禁忌,更何况齐斐一向心高气傲。
沈爵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今天早上,他打死也不会带她出来!
而就在两个男人皆陷入沉默之际,张安然又趁火打劫道:“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斐哥哥。”
“够了!”沈爵彻底爆发,他猛的站起,一手拉起张安然拽着她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抱歉齐斐,是我没管教好人,让你受到这么多无理的对待,今天到此为止,改天我再亲自登门道歉。”
他拖着她走,她没有一点挣扎,走前,还微笑着给齐斐挥手拜拜。
而就在他们走出餐厅之后,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平静的话语,隐隐带着竭斯底里,“叶紫你给我听着,今天的事算我多管闲事,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爱谁谁!”
说罢,他甩手离去,把她仍在了这凛冽的风中。
就这么离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最终在他钻入车里的那一霎那,泪流满面。
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最痛的,不是他在她面前说别的女人如何如何好,不是他说不喜欢她。
而是,他再也不管她了。
可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解脱,才能放心大胆的去爱他,不用再害怕他哪天又把她送给别人。
谁说相爱就一定要在一起,即便是他不喜欢她,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同样,谁说女人无情,她也是一旦认定的就不会改变。
只不过,这些话,她今后只能对自己说了。
等风吹干了泪水,她缓缓走向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已经被冻僵了的小脸儿,平静得天见尤怜。
司机问:“小姐,上哪儿?”
张安然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才说:“去海豚湾。”那是上次他们别离的地方。
车开动,她蜷缩成一团躺在座椅上,仰着面看窗外湛蓝的天空。
天,依旧是那么蓝,所以她不能难过。
在海边吹了好一会的风,她终于清醒。
而这时海天混为一体,深黑的天幕与大海如同无底的深渊,远处海浪翻滚也渐渐看不清了。
她打开电话,这次是语音留言。
她听见沈爵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海潮声,他说:“今天是我不对,你赶紧回宅子,如果没钱打车就告诉我你在哪儿。”
从天黑开始,他就在不停地打电话给她。
然后是短信,现在是语音留言,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催她回沈宅。
而她不是不想回他,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反正她会回去的,她又不是小孩,还玩离家出走这鬼把戏。
轻轻叹了一声,她起身往回走,飓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像飘舞着的柳絮,不知在向谁招手,好似要脱离她那般。
她拢了拢衣襟,这才感到寒冷,不禁加快了步子。
因为是度假村,这里的交通很便利,她很快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后,她报了沈宅的地址,就闭上眼小憩。
车内很暖和,她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沈宅的山脚。
年很快就要过去了,人们都在抓紧时间热闹,所以街上人很多,车开始缓行。
张安然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无意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郑阿楠!
突然想起沈爵说让他住在了山下的公寓,张安然立马叫停了出租车,付了钱下车,她快速穿梭在人群中追逐郑阿楠。
很快的,她拉住了他的衣角,但出于保镖的本能,他一个擒拿手,以掩耳不及之速反扣住了她的手腕。
张安然顿感手腕剧痛,忍不住哀嚎起来,“是我啊!是我!阿楠!”
发现是张安然,郑阿楠迅速放开了她的手,连连道歉。
而这时,因为张安然的尖叫引得别人纷纷侧目,有的人围了上来,好心问张安然是不是遭遇了色狼。
张安然只觉有理说不清,连忙摆手,说:“他是我朋友,误会一场。”
但这帮人不依不饶了,有个壮汉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迈道:“小姐别怕,你尽管说实话,我会帮你出头的。”
张安然噎了,“他真的是我朋友……”随即,她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他可是世界顶尖的保镖,我刚才只是碰到了他小小一块衣角,他就灵敏地察觉,不到一秒就把我制服了!”
张安然绘声绘色地说着,那自豪感,就像是在吹嘘自己似的。
路人纷纷向郑阿楠投以质疑的眼光,恐怕也是不信他这怂样能造出什么势。
倒是相信了张安然和他是好友,才都散了。
这小小的风波过去,郑阿楠微笑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张安然则快步靠近他,急道:“我们去你住的地方说吧。”
郑阿楠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所高档公寓里。
而进了这里,张安然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好奇地左右打量。
心想,沈爵还是待郑阿楠不薄啊,这种地方一般人可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