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和你胡扯了,我现在以执行总裁的身份通知你,无论如何推掉A大的校庆宴。”张安然眼神一暗,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威严的气势。
这才是她给他打电话的目的。
不管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还是身为领导者的判断,她都不可能让别人祸害叶家这最后的产业。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要办的是你,不办的也是你,你——”
“我过几天会亲自来跟你解释的。”她说,“我现在还有事,改天见。”
说罢,她挂了电话,随即转身,只见郑阿楠抱臂倚着门框,正朝她笑。
张安然来到他跟前,说:“我们进屋说。”
郑阿楠又笑了笑,随即跟她进了房里。
远远的,他调笑道:“刚才那个人就是CIK东南区代表吧?”
张安然坐在欧式四角凳上喝茶,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茶杯,睨了他一眼:“这与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无关。”
闻讯,郑阿楠耸了耸肩,随即倒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从兜里拿出一个火机把玩,“我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你尽快啊,少爷要我务必在十二点之前找到你。”
张安然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安保队的了,你是从哪里获得那些资讯的?”
郑阿楠猛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撇了张安然一眼:“你是在质疑我?别忘了我以前的身份。”
张安然勾唇一笑:“你一提这个还让我想起了什么。”她顿了顿,又道:“我的手机中病毒是你干的吧?知道我一定会去雇佣兵网站下载东西,所以特地发了与梵村有关的帖子,但是你没想到我会用手机下载,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话音刚落,郑阿楠手一松,手里的火机砸在地毯上,掷地有声。
他匆匆看向她,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凭什么认为是我。”
张安然高高扬着下巴,吊着眼尾看他:“凭我根本就不相信你。”
她如黑葡萄般的瞳眸内,绽出无比锐利的光芒,好似早已把他看透。
郑阿楠匆匆别开眼,嘴硬道:“我没有。”
按理说,她应该相信他的心虚,但他的演技委实拙劣了些。
张安然突的一笑:“我知道你没有,可是你想让我相信是你,但是你不知道人的惊讶表情,就是一瞬间的事,你的太久了。”她扇了扇手,语气轻松。
面对她这前后反差极大的态度,郑阿楠恍悟:“你是在试探我?”
张安然又抿了口茶,耸肩道:“恭喜你答对了,啧啧,你还真不可信。”好一会儿,她又说:“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郑阿楠紧紧盯着地面,许久才说:“除了少爷,还会有谁,从金三角回来后,我就发誓只为他一人卖命。”
张安然瞬间脸色煞白,“他真的知道我和梵村有联系?”
“当然。”郑阿楠挑眉,“你猜他相信黄言说的话吗?”
该死的郑阿楠居然和她绕弯子,张安然怒视他,“那他相信吗?”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只要和少爷扯上关系的,你就是那么地不自信。”郑阿楠叹:“少爷如果信的话,怎么可能打黄言。”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给我的电脑植入病毒?”张安然追问道。
她话音还未落,郑阿楠面色越发凝重,好半晌,他才娓娓道来:“他想要你电脑里的某段视频消失,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知道你肯定会上雇佣兵网站,所以就顺水推舟,谁知道你会用手机上网,不过你放心,少爷不知道我用的什么手段。”
听完他说的,张安然立即就明白是什么视频了,一定是他还记得他们的激情短片的事,不过她可记得,当初他并不知道视频是从她这里流出去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了。
是她疏忽了,忘了还有张丽丽这么一个人。
她可爱的儿子出不去,她就永远得不到叶万钧的欢心,所以,她又开始行动了?
是这样吗?
可恶的女人!
不觉中,张安然捏紧了拳,气得咬牙。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她说,“我还有个事要麻烦你。”
郑阿楠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张安然道:“你帮我在北郊找个人,他和李立诚长相一样,但邋遢了一些,上次我看到他坐的是303公交车,303是从CIK始发,终点站到忠村,你就沿着这个线路找。”
吩咐完,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钱递到郑阿楠跟前,说:“拿着,我不会让你食言的,你只为沈爵卖命,所以必须收我的钱,就当是兼职做了一次雇佣兵。”
可郑阿楠迟迟未动,张安然笑着又递了递:“我爷爷有个旧识,是个很棒的老中医,他的针灸术全国无人能及,等这件事过了,我请他帮张欣看看。”
成功说中郑阿楠的软肋,他终于抬起手接过那一叠厚厚的钞票,虽然十分清楚,只要收了她的钱,他就是真正的食言了。
但是只要能治好张欣,比什么都重要。
经历了这么多,他对仇恨反而淡了,心里只剩下感激,当初在金三角的时候,要不是张欣,他恐怕早就死了。
没有她,就没有他的今天。
虽然她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
要她活着去面对愧疚,也比死了一了百了好。
“好了,我先回去了。”她说,“你自己好好休息,免得你送我回去,他又误会我和你有什么。”
说着,她转身出了房间。
郑阿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匆匆望向客厅上方,盯着上面的监控猛然瞪大了双眼,他快步来到卧房里,把录像洗掉,随即把控制器抱进浴室里用火焚烧。
明黄的火光盈满整室,照得郑阿楠满面通红,他死死盯着簇簇的火光,面显难色。
最终,浓烟触动了灭火系统,像雨水一样洒出,郑阿楠仰头接受灌溉,最终在吐出水的同时,如释负重地长出了一口气。
只希望张安然能说到做到。
只希望,他这次选择的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