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然连忙直起身子,透过人群看过去,只见郑阿楠被拦在了外面,这一帮人做事十分严谨,任由郑阿楠怎么说,他们都不肯放行。
张安然想要过去,也被人拦下。
这时,樱桃站了出来,她好像在和他们说着什么。
樱桃抱臂,一本正经道:“郑先生是接到沈少的指示,来接少夫人外出吃饭的,你们就不用跟了。”
为首的人将信将疑,但也知道郑阿楠是沈家的老人,就让郑阿楠进了园子。
紧接着,为首的人命令身边的人给沈爵打电话,樱桃一听,一把抢过了电话。
那人凝眉,扬起拳头向樱桃挥来。
樱桃招架住,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今天是少爷和少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少爷想给少夫人一个惊喜,你不会这么不识趣吧……”
樱桃表面虽淡定自若,但心里却是在打鼓,又埋怨,这沈少也太敏感了,怎么把她家老总像关犯人一样的关?
那人盯着樱桃许久,才大手一挥,示意手下放行。
三人如逃难一样风风火火上了车,樱桃僵硬的身子才有所放松。
张安然先前站得远,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于是好奇问道:“你们怎么弄的,让这帮黑白无常这么轻易的放了我?”
樱桃道:“我就随后胡扯了一个理由……”
郑阿楠接过她的话道:“我跟少爷说过,今天要来找你。”
闻讯,张安然备感诧异:“他会这么好?这几天连我上厕所都叫人盯着!”
郑阿楠失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少爷的,怎么给我一种感觉,你很讨厌他似的。”
他的问话让张安然无言以对,她不再说话,车内的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而与此同时郑阿楠也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很快又把话题转回正规:“我是在北郊的贫民区找到李立诚的,他一听到‘李立诚’这名字就没命的跑,我追了好几条街才追到了他,他是真的李立诚,而不是你在法庭上见到的那个。”
实在是太多谜团了!
张安然当机立断:“你带我去见他!”
“等等,我还没说完。”郑阿楠看了张安然一眼,面色凝重,“那里虽然是贫民区,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说到了重点,郑阿楠突突地笑了起来,可是心急如焚的张安然根本没心思去猜测,只紧紧地盯着他。
郑阿楠再一次陷入尴尬,他收起了笑容,带着一丝丝无奈的口吻,道:“虽然那里是鸟不拉屎的贫民区,但却有雇佣兵把守,很好笑吧。”
他在笑,张安然的面色却凝重起来,雇佣兵!李立诚不过是个大学教师,怎么可能用得上雇佣兵护卫!
张安然忽然想起了在酒店里见到的李立诚。
他骨子里透着的高傲的气质,与法庭上的李立诚如出一辙。
而真正的李立诚才是大学老师,那他们到底谁才是和她聊了很久的A先生?
张安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郑阿楠又道:“反正那个人很危险,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去那边了。”
“可是……”
“少夫人,你现在身怀有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我们从长计议吧。”
张安然静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先回吧。”
郑阿楠迟迟未动:“少夫人,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你不是认识一位老中医,我想请您带我去见见他。”
他说的是老顾,张安然上次一直发烧,是老顾给治好的,她觉得老顾的医术还不错,便问道:“你是要治你的手吗?”
郑阿楠微微垂眸,沉声道:“听说中医治疗瘫痪疗效不错,我想试试。”
原来他是想给张欣治病。
张安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痴情,于是说道:“我也不敢保证中医的效果……”
郑阿楠急急道:“你姐们红叶不也瘫了吗,我们一起去试试看吧!”
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了一切,害得他的这一辈子毁了,害得张欣的一辈子毁了!
他势必要揪出那个人!
只要他把张欣治好了,她感动了,或许就会把真相说出来了……
郑阿楠兀自盘算着,也就没有顾忌到别人的感受。
听闻郑阿楠这么说红叶,樱桃不乐意了,厉声道:“我们老大才没有瘫!她只是……她只是……”她是在维护红叶,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可,郑阿楠根本不在意她说的,冷哼一声,又逼问道:“那个老中医在哪里,带我去见见他。”
张安然头痛不已,她按了按太阳穴,说道:“那我们去北郊吧。”
郑阿楠质疑。那边比贫民窟更冷清,怎么可能会有神医?
她该不会是借着看医生,实则去刺探李立诚吧?
张安然瞪他:“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爷爷为什么那么重视北郊的CIK,就是因为他!”
这海口可夸得太大了,张安然在心底默默:实在对不住了,顾老。
而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却让郑阿楠不再迟疑,他一脚狠踩油门,车随即奔驰在去往北郊的高速路。
一路上,张安然自顾盘算着,到时候要怎么样才能不露马脚,毕竟她还没和顾老串通好。
同时又后悔不已,真不该和豺狼做交易。
如今他把重要线索卡住,还没完成就索要报酬,实在是可恨。
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报酬就好了,只要是没和别的什么人达成协议就行。
只希望,郑阿楠真的可靠吧……
凭着记忆,张安然把郑阿楠引到了顾氏诊所门前,这里还是老样子,虽然有些破旧,却干净整洁。
下车后,张安然径自进了诊所里,而郑阿楠迟迟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前打量了起来。
张安然不禁大喜,在柜台里找到了老顾,就拉着他往里间走。
一面走一面说明来意,待他们到了后堂,老顾已经听了个明白。
“你要我装针灸大师?”老顾先是惊讶,末了大笑,“根本不用装好不好,我本来就是!”
张安然知道老顾自视很高,又凝重着神色道:“顾老,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只要装一下就好了,拜托了。”张安然合掌做祈求状。
老顾变了色,严肃道:“要不是看你帮过我儿子,我才懒得和你胡搅蛮缠,你就直说,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