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立马变脸,恨恨地望着张安然:“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她说,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也就是说,夜冷对她,一直都是冷漠以待?
那她可真会演啊,总让别人觉得她和夜冷很熟似的!
张安然还是忍不住想要进一步确认,夜冷到底是怎么对薇薇安的。
她问道:“你想我怎么对你?”
薇薇安直直逼视着她,眼里是怨恨,是狠毒,是……无奈。
良久,她才道:“我从小就认识你,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每年摩夜盛典,我们都在一起过,你对谁都冷漠,但你至少会给我一个眼神,你对我与别人不同!都怪那个外来的女人,要不是她夺走了玲珑果,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越说,眸色越发恶毒,先前还一脸憧憬的小可爱,转瞬变为了暗黑萝莉,恨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你就会变回来了!就算只是给我一个眼神也好,我也不许你对别人好!”
说罢,她用力拽着‘夜冷’,快步向一个方向走去:“你给我回到小屋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来!否则,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得光!”
小屋!?
不知道为什么,刚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张安然就想起了他们在紫幽岛的海边小屋,还有澜州城里,他别墅里翻版的小屋。
这个小屋,曾是他们一同住过的地方。
那时候她刚来到摩夜,吞下了他的玲珑果没多久,他本来是要挟她,要割开她的肚皮。
她实在是太想去看那个到处都是紫色的小岛,就哄他说愿意割开肚子把东西还他,但要他带她去紫幽岛转一转。
当时他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为难,后来她才知道,这座小岛是属于南方势力范围,他带着她去,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们也果真遇上了南方的巡逻卫兵,仓惶之下躲入了一处天然洞穴,这个洞穴口有两个足球场那么长,里边的水晶兰花好似洞穴里的灯饰,像夜空被缀满了星子,美丽极了。
这个洞穴里盛传有妖物,所以他人极少来到此地。
南方的巡逻兵是个新兵蛋子,闭着眼搜寻了一下,就麻溜地跑了。
他们顺着洞穴的甬道前行,来到了小岛的另一个角落,从而发现了海边的小屋。
小屋早已没人居住,陈设十分简陋,后来,他们才满满地往里边添加东西。
再后来,夜冷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座岛,还改名紫幽岛,送给了她。
他们更是无忧无虑地在这儿生活了好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张安然最幸福的时光。
所以,薇薇安把夜冷囚禁在那儿去了?
她到底是个什么心理,充满别人幸福回忆的地方,她硬要去染指?
张安然眸色一暗,一把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腕上拉开,同时念决,把幻象消除。
就在薇薇安惊讶之时,她招来记忆金属蛇,将薇薇安紧紧地缠绕起来。
“等我找到夜冷,再慢慢处置你。”张安然霸气说道。
她说完,转而召唤阿九:“阿九,别打了,快带我去紫幽岛!”
阿九听令,迅速化作黑云,将张安然拖上了半空。
看着地面上的情势,她也放心了,夜冷的十八部众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薇薇安就像个傻子,眼里充满了不甘,也不顾难受,一直仰面看着他们。
张安然问道:“你的记忆金属蛇别人应该解不开吧?”
“解不开解不开,大姐,我能快点吗?快赶不上直播了,要我对粉丝食言,他们就不爱我了!”阿九焦急道。
他竟然还想着那破玩意儿!
张安然没好气道:“你直播间有人吗?还直播,别搞笑了。”
“有啊,现在有十多个了。”
张安然无言以对。
未免他再继续絮絮叨叨他直播的事儿,张安然也不再问下去,又把话题拉回到了夜冷的身上,“刚才薇薇安说能让夜冷见不得日光,她到底对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阿九有些诧异。
“我要知道什么?”张安然拧了一把他的耳朵,“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怎么做我部下的!我还以为他……”死了。
以为他死了,所以心里难过了好一阵。
张安然眼神有黯淡下去。
阿九见不得她这副可怜样儿,连连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你男人为了救你和你弟弟,耗费了许多灵力,他发现自己要进入休眠状态以后,就拼命的帮你找寻你们张家祖传的东西,为的是让你能自保,谁知道那个女恶魔设了局,在老狸的世界里使用法术,想要让你们一辈子在里边相爱相杀,只带走沈爵。”
“等等,你能不能再说明白点,这和沈爵有什么关系?”
“夜冷是为了能重新和你在一起,所以回到那个世界里找回自己的感情,那个感情就是沈爵。”
“所以她带回来的是沈爵?”张安然莫名的失落。
虽然她清楚,沈爵就是夜冷,但她却无法接受。
对她来说,夜冷就是夜冷,即便是他的感情,也无法替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高兴?他不就是他咯,有什么区别。”阿九一直以来都觉得人类的感情是非常复杂和无聊的,现在张安然就是最好的诠释。
“你不懂。”
“我哪里不懂了,是他,而且还有温柔的情感,爱人的能力,你一定会很幸福的!”阿九用力拍了拍她的背,表示祝贺。
可这却让张安然的心情越发沉重。
她终究还是无法接受,夜冷已经死在了连江河里的事实。
“好了,别矫情了,人生总是有缺憾,你赶紧下去吧,我得直播了。”
听闻阿九这么一说,张安然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他们‘爱’的小屋面前。
只要她推开那道门,就能见到活生生的夜冷了。
张安然缓缓抬起手,最终将手悬在了半空,僵持着,不得动弹。
她忽然不想见到夜冷了。
说她矫情也好,但门后的人终究不是完整的夜冷,她所认识的夜冷,差一点,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