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看着电脑,“说。”
“我知道,是我害了玛丽和小刘,让他们受罚,但是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残忍了吗!好歹也是一直为你尽心尽力做事的人!他们是人,不是畜生,你无权这么对他们!”张安然义愤填膺道。
“说完了?”他语气平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有任何改变。
他的毫不在意,更加激怒了张安然,她大喝道:“没有!”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气喘吁吁,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小脸儿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
这模样,非但没有半分惹人讨厌,反而有些小可爱。
夜冷在电脑屏幕上看见她的倒影,神情微凝。
他终于用余光看着她,沉声道:“继续说。”
“夜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能这么残忍,玛丽的手指伤成那样,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她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他微微垂下眼帘,似在思考张安然的话,良久才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见他如此温吞,张安然还是生气,“你怎么处理?你能让她的指头马上好起来吗!”
此话一出,张安然才意识到,他确实是有那个本事的,连忙又道:“干脆你现在就让她的手指好起来?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再乱来了!”
“嗯,你可以出去了?”夜冷淡淡道。
“打扰你工作了,我马上就出去!”张安然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她快步回到自己房里,见玛丽还在,兴高采烈地向她走去,边走边说:“玛丽!你的手很快会好起来了!刚才我和夜冷说好了,他会马上治疗你的伤的!”
玛丽看着她,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们不过是先生买来的奴隶,何德何能得到他的救治!
她到底是怎么说服先生的?
见玛丽如此反应,张安然奇怪道:“玛丽,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是说你家先生有超凡的力量,难道你是骗我的?”
玛丽回过神,沉声道:“没有,”顿了顿,她又道,“我的伤不必麻烦先生。”
“为什么!他这么罚你实在是太过份了,就应该帮你治好!”
“这是我自己造成的,今后不会再犯!”不知道是不是张安然的幻觉,玛丽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异常的凶狠。
张安然只觉匪夷所思,她都帮她争取到机会了,玛丽为什么不领情呢?
难道是怕夜冷事后又罚她?
张安然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玛丽,我刚才跟夜冷说了,他答应要帮你治疗,所以你别害怕……”
‘啪’玛丽猛然打开了她的手,眼神比刚才更加决绝,“你忘了我说的,别再给先生添麻烦!”
“我……”
“你这么破坏规矩,只会让先生手下的人,更加难管。”
她此言一出,张安然也彻底明白了,她之所以如此不领情,根本就是出自内心底的奴性。
但她从不认为,要管理手下的人,就必须使用残酷的刑罚。
张安然扳过玛丽的肩,凝眉道:“玛丽,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既然你现在就在我身边照顾着,我就不会让你们受到非人的待遇!你是人,不是工具,就算做错了,好好的说教,让人心服口服,才会让大家更忠心于他!”
“你……”玛丽眼底浮现出惊讶之色。
这句话,她以前曾经对她说过。
时隔两年,她再次说出,这表明,她以前对待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发自自己的真心?
“玛丽,你安心的等他来治疗,最近就别再做事了,以免伤势加大。”张安然拉她坐在沙发上。
随即,她又站起,笑着对玛丽说:“都是我害了你,不如今天我就做你一天的女佣,让我来服侍你啊。”
玛丽脸色巨变,急忙要站起:“不行!”
张安然又将她按了回去,严肃道:“我说行就行!你要是不服从,我就去告夜冷!”
玛丽拿她无法,连连叹了好几声。
张安然闲着无聊,就主动去帮玛丽斟茶送水,还不时地帮她捏腿捶肩。
这么贴心的互动,使得室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但很快,夜冷的到来,让空气又降至冰点。
他依然摆着那万年不化的扑克牌脸,本意是来帮人治,看起来却像是在兴师问罪。
张安然先是一愣,随即又调整好心情,快步迎上,亲昵地喊道:“夜,你来给玛丽治疗了么,那我先出去吧。”
她想,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用他那神奇的力量吧。
孰料,他道:“不必。”
张安然不由得暗喜。
她还真的很想看看,那神奇的一幕。
转回玛丽身边,她柔声安慰道:“别害怕啊,你要相信夜的本事。”
玛丽却非常的紧张,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先生,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我……”
“我答应她了,你不用再推脱。”夜冷来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宛若深沉的大海,令人不敢抗拒。
玛丽轻轻点头,忽然跪下,将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就像是在接受神的恩赐一般。
张安然本想说点什么,只见夜冷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玛丽的手之上,不一会儿,一股淡蓝色的光辉由他掌中迸出。
这蓝光张安然曾经在蔷薇小楼那边见过!
即便是她与他们有一段距离,她仍然可以感受得到,那光辉漾出的力量,微弱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仿佛受到洗礼,整个人都轻松了。
张安然禁不住闭上眼去享受着震憾,一圈一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夜冷已经不在房里了。
玛丽站在她面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才就觉得很舒服,难道我睡着了?”张安然好奇道。
“那就好。”玛丽伸手过来扶她起身。
张安然见她那双完好无损的手,心情愉悦,高兴地抓过她的手,笑道:“你真的好了!我刚才不是做梦!太好了!”
玛丽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好了,张安然又想起小刘,于是问道:“那小刘什么时候过来?”
玛丽微微皱眉:“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