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深处有着无数动人的秘密,在草原人的传说中,那些秘密都是代表上天的语言和召唤,王锋带了三千的士兵,此时就穿行在沙漠和草原的中间。
烈日灼心,王锋瞅瞅头顶的太阳,看看路边光秃秃的树木曾经拥有繁花的生命痕迹,如今却被沙子碾碎,和沙子融为一色,忽然发现,自己离那目的地,竟然是不远了。
据说异族人天可汗,也就是大汗,万代基业都安置在一座雄伟的山脉之上,自古以来,草原的王者都要在那座山上建立宫殿,大汗也不例外,但是那座山脉不知道从何处起,到何处终结。
防火烧山,这是王锋第一个想法,既然武力过于费时费力,那么来一个简单粗暴的手段,让远在边境线指挥的大汗心疼一下也是不错的,几十万大军,来到草原深处的,只有三千人,绝对的渺小的数量,让草原的异族人在几个日夜之后,完全放松了警惕,都是去草原贸易的唐人,回来时一并宰了就是。
放火是一门学问,如果王锋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这必将是一次极其有趣而且费脑子的行动,因为放火烧山要选择时间,地点,角度,先点燃什么位置,然后点燃什么位置,风向如何,包括空气中湿度,以及人手的撤离等因素,站在雪山脚下,一切都想梦幻一般。
雪山之上,雄鹰展翅,王锋三千众人一副商客的模样,此时看着发呆的草原人的孩童,竟然觉得这画面极为美丽。
孩童的手里拿着一把短匕,挥舞着就跑了过来,一眼就找到了王锋,“你,给粮食……”
短匕不够长,小孩儿也不够高,即便踮起脚尖也只能将匕首抵在王锋的胸口。
“小儿莫急,待我见过你们部落首领,再给你。”
王锋将小孩儿放在一边,自顾自的往前走,孩子的哭声让整个营地瞬间躁动起来,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衣襟碰到金属发出的震动声,还有男人们说着不知名的语言,拔刀相向的声音。
王锋给足了异族人面子,这些男人天生对唐人有着敌意,王锋下令不要反抗,见机行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让任何一个战士牺牲,三千战士,此行的任务就是防火。雪山,虽然称为雪山,但是并没有几分血,只是顶端的一个极小的位置积雪千年不化,作为草原上唯一一个长着树木的地方,王锋实在是不忍心一把火烧了。
但是,不把大汗的宫殿烧了,他或许真的不明白,称霸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和部落的首领说了一天的闲话,夜晚的时候,王锋终于动弹了。雪山脚下,草原人的营地绵延千里,北一条河流包围着,王锋想到今晚就要大开杀戒,看了一眼那个拿刀给自己要吃的孩子。
“既然需要食物,就讨要就是,拿起刀子的那刻,你就不能留下了,对不住了。”
真火如同跗骨之蛆一样,在营地里蔓延着,浓烟滚滚,绵延千里的营地,每一个边缘你的地方,大火都在不停的蔓延,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营地周围起火之后,滚滚浓烟冲天直上,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个老头看了一眼无限闪烁的火光,一只雄鹰就向着大唐的方向飞去。
火势从营地边界起,异族人的老弱妇孺,留守的将士,一个都没能逃出去,山上的人看着山下的火,急的跺脚,但是也没有办法,黑烟浓郁,王锋站在山上,看着营地是冲天红光包围着那些急迫的跑动的蚂蚁,最终烧成了黑色的焦炭,心中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而身后的雪山上,草原的王族似乎对民众和军队的死活一点都不伤心,你们死了,我也救不了,草原上的水十分稀缺,更何况,山上的水源来自山顶的积雪,融化的雪水千年不断,纯净甘冽,用来灭火,实在是有违常理。
于是,山脚下,一丝小小的火苗在蔓延着,起初只是一个零星的火光,如同一个打着火把上山的人,然后,是一片小树林的遭殃,然后迅速从山脚下每个位置向上前进,包围着山上的每一个人。
真火蔓延的地方,就连泥土石头都不放过,今夜一过,草原深处,异族王庭,就成了焦土。
三千将士集合的时候,脸上的痕迹依旧十分明显,在那条小河里洗了把脸,三千人原路返回。
大火烧了三天,大汗看着书信中的话,怒火中烧,族人们大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烈的黑烟毒死的,或者是被火热的气息炙烤而死的,一个个草原上勇猛的将士烤成了焦糊,一个个异族的未来,葬身火海,哪怕无数次有人想要冲出大火的屏障,但是很快就淹没在火海里,沾染着大火的地方,水也扑不灭,这是让大汉十分奇怪的地方,什么样的火,水浇不灭呢?
这样的火,水当然浇不灭,那是真火。
“回家的孩童唱着歌,一路草原,一路坎坷。”三千士卒中有人唱起了这首悲凉的歌曲,大唐和草原的战事本就是无端发生的,背后的人其心可诛,草原人不愿失去疆土,难道大唐就愿意吗?
草原人拥有强健的体魄,但是上天也给了他们充分的磨难,大唐的百姓虽然生存环境稍微好一些,但是却缺乏草原人那种充满了强悍的身体。
夕阳落下不久,西方的天空好像依然沉浸在草原深处的情境中,燃烧着的火烧云充满了震撼,即便不远处雄壮的河流也被晚霞染了颜色,平静的河水在深夜就要开始翻腾涌动,可惜很多人看不到这条大河的奔腾不息。
凶神恶煞的三千士兵如同恶魔一般,于深夜中行动,以草原王庭为中心,雪山宫殿被烧成碎屑,那么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每一个族群都似乎保存有很大的军事实力,大汗调兵遣将,却在背后留下了充足的兵员,这就是他信心的来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