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那抹光亮逐渐消失,黑屋里瞬间一片漆黑。
那种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旁边的刘雪妃挪了挪身体,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叶蓁蓁也动了下麻痹的大腿,试图想要将捆绑在身后的双手套过臀部回到正面,可一动,便牵动到腰上的伤,痛得她无法动弹,也只能看情况而行。
哐当——
门再次打开,一道光亮打了进来,屋里的轮廓显现。
啪嗒一声,王文立按下门外面的开关,屋里顿时明亮。
感到一阵刺眼,叶蓁蓁将脸偏到一边,待适应光亮才缓缓睁开双眼。
王文立拎着两盒饭和两瓶水,放在她们面前,当着她们的面打开饭盒。
叉烧饭。
一阵叉烧香气扑鼻而来。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叶蓁蓁已然饿得不行,刘雪妃更是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王文立先是撕下刘雪妃嘴上的胶布,亲自喂她。
刘雪妃狼狈不堪的吃着,后面有可能是吃得太快,以至于噎到。
王文立不紧不慢地打开水,放到她嘴边。
刘雪妃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然后望着他道:“我还要。”
王文立将盒饭放在她面前,“我就不喂你了,你自己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吃。”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
刘雪妃听到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之前不是像条狗缠着我不放吗,怎么现在就不能像条狗吃饭了?”王文立歪着头,样子渗人又可怖。
刘雪妃想到这几天遭到他非人的虐待,为了活命,她只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而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上。
王文立的视线转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叶蓁蓁身上,唇角一扬,舀了些饭送到她嘴边,“你刚来,我就勉为其难的喂完你。”
看着面前的饭菜,又看看面前这个变得越来越变态的男人,叶蓁蓁和刘雪妃一样都不敢惹他,只能微微张开嘴巴吃着他喂的饭菜。
简直难以下咽!
但为了有力气跟他周旋到底,她也只是嚼了两下,然后直接吞进肚子里。
王文立还真的喂她吃完整盒饭,还喂她喝水,还当着她们的面整理垃圾。
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害怕。
他将垃圾放到一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唇角始终保持着渗人的微笑,“不知道沈总有让黄老板撤诉没?”
沈嘉南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对方撤诉的,就看王文立到底还会让他做些什么。
王文立说着,犀利的目光再次移到她身上。
她感到一阵寒颤,避开他的目光。
王文立半蹲在她面前,扳过她的脸,直视她的眸子,突然问道:“我哪里比不过他了?你竟然选择他,以至于他母亲那样待你,你还爱着他。”
叶蓁蓁不说话,但整颗心悬着,她真怕他会突然间失控揍她。
要知道,昨晚那一棍,那两拳,简直要了她半条命,现在她都能够感受到脸肿起大半。
“有时候我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犯贱,非要挤破脑袋嫁入豪门,豪门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钱嘛!”
听着他叽叽咕咕的说一通,叶蓁蓁和刘雪妃大气不敢出。
王文立越说越激动,脸色一变,直接甩开叶蓁蓁的脸,一脚踩着她半边脸按在墙上,“你说你那么爱我,后面干吗不继续追我了呢?为什么不从宋宁手中抢回我呢?我一直等着你,你却投入其他人的怀抱中……”
脸上传来阵阵疼痛,叶蓁蓁咬着牙忍着疼,且一声不吭。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为什么……”王文立一边问为什么,一边用力踩着她半边脸,那架势似要踩爆她脑袋似的。
“文立,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刘雪妃怕叶蓁蓁会出事,忙上前恳求王文立。
王文立扭过头看向她,她被他这么一看,吓得一哆嗦,蜷缩成一团。
王文立收回脚,“我都差点忘了,沈嘉南叫我不要动你一根汗毛,动的话,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拎起地上的垃圾,对倒在地上的叶蓁蓁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蓁蓁紧了紧牙关,半边脸还印着一个脏脏的鞋印,上面沾着黑色的泥土,渗进伤口内,传来丝丝疼痛。
“疼吗?”王文立伸手碰她。
叶蓁蓁偏过脸,不让他碰。
王文立手落空,随后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门再次被关上,里面的灯光啪嗒熄灭,顿时漆黑一片。
刘雪妃挪移到她身边,漆黑中响起她关切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蓁蓁费了好大的劲撑起身子,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你说沈总会来救我们吗?”刘雪妃迫切地问道。
“会。”叶蓁蓁肯定地说道。
“我好害怕。”刘雪妃哭了,但又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会惹来王文立那个可怕的变态。
“别怕,不是还有我在吗!”叶蓁蓁安慰她。
“我刚才看到他那样对你,我怕得要命。”一旦她出了事,她也会跟着殒命,毕竟王文立这人一旦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暂时不会要我们的命。”叶蓁蓁蹭了她一下,以此来安慰她道。
“可他那样虐待我们,简直生不如死。”刘雪妃抽泣道。
“别怕。”叶蓁蓁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毕竟她也挺害怕的,只是她必须表现得冷静,这样才不会乱了套,更不会中王文立的计。
刘雪妃一直在哭,叶蓁蓁听得心烦意乱的,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安静的靠在那里。
*
沈嘉南一夜未眠,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手机,神情紧绷。
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一缕青烟袅袅飘散在空气中。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外面天已大亮,但他一步都不敢离开,一直等着电话。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是周小沐打来的,说是黄先生那边已经成功撤诉。
沈嘉南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书房里再次恢复安静。
静得有些沉重,又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陈明打来的。
他连忙接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