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爷自己冲破了穴位,挣脱了阿蛮的钳制,又夺过了一把刀,当即直接挥舞着就朝着阿蛮的方向厮杀而去。
恭王爷虽然腿有残疾,然而,自从他从西凉回来了之后,他便每天都有在习武,他虽然不比当年的实力,但是却也并非完全形似草包。
加上他对池小溪本身便已经恨到了骨子里,那一刀刀下去,几乎完全不留情面。
阿蛮的功夫也不差,从一开始的愣怔之后,她很快便已回过神来,与恭王爷全力厮杀,打得好不激烈。
而从双方一开战开始,凤释卿便已经趁势把架在松一鹤脖子上的那把刀一飞镖打开,然后给他解了穴位,把人一捞,就直接塞到了卫询的手里。
“皇上遇刺中毒,快把他送去寿元宫救驾!”
卫询平白被塞了个人,但他也知道这人的身份,又听说皇上竟然遇刺中了毒,当即便是心头一震。
眼下厮杀紧迫,危险跌出,这位神医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在这混战之中丧了命,最后便当真得不偿失。
卫询只犹豫了片刻,便捞起松一鹤,朝着寿元宫的方向而去。
松一鹤安全送出,凤释卿没了后顾之忧,他的目光飞快在混战之中搜寻,然后便看到了那道人影。
恭王爷挥舞着手中大刀,一刀刀下去,毫不留情。
阿蛮身轻如燕,灵巧十足,几个来回下来,恭王爷没有伤到她半分,他自己反而挂了彩。
阿蛮的眼中闪过丝丝狠厉杀意,这个人,她必须要杀掉,这是师父给她的任务。
恭王爷的手臂上,肩头上都已被刺伤,他挥舞着大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阿蛮长剑横挑,一个用力,硬生生把他手中的刀打落,直震得他腕上一阵生疼。
紧接着,阿蛮的那把长剑,就直接朝着他的心口刺来,长剑生风,不带半分留情。
恭王爷心中大骇,心道自己怕是就此完了。
他已感到那股剑风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却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铛”声,另外一把长剑从中横坎而来,一下把阿蛮的剑格开了。
阿蛮看向那人,心头顿时一惊,是凤释轩。
他手握长剑,眼中满是阴沉和深邃,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仿若化成了一把利剑。
他把恭王爷救下,便见他的身上,各处已满是伤痕,他心头一痛。
恭王爷喘着气,口中疾声,“轩儿,杀了她,杀了这女人!”
凤释轩把恭王爷交给一位禁卫军,沉声道:“保护好王爷。”
他把恭王爷安置好,这才重新转头,看向了阿蛮。
阿蛮眸光微微一闪,握剑的手也禁不住暗暗加了几分力道。
“为什么?”
他开口,声音沉沉,眼中那破碎的情绪终究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阿蛮咬唇,没说话。
她此时,应该与他挥刀相向,因为他们已经是完全对立的双方,就算说太过,又有什么用?
可是,她却像是僵住了一般,手中的剑也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挥不起来了。
“我问你为什么!”凤释轩对她发出一声爆喝,整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不过就是为了演戏,为了报仇罢了!事到如今还要我亲口说出来吗?”阿蛮也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高声吼了回去。
听到她这般回答,凤释轩一颗心瞬间被彻底击碎,他握剑的手几乎要颤抖得握不住。
“池小溪,把我们兄弟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阿蛮想开口,想说自己不是池小溪,她是阿蛮,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事到如今,便是再多的解释,也都归于徒劳。
凤释轩却是自我嘲讽地笑了一声,“呵,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怪我眼拙,竟没把你认出来!而今想想,之前的我一定像个傻子一般,你一定在背后无数次偷笑吧!哈哈,傻子,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池小溪,我这辈子,从没像对你一样对任何人动过心,但现在,我也从没有像恨你一样恨任何人!我凤释轩这辈子,与你不共戴天!”
阿蛮听到那话,心里涌起一股子怪异的感觉,她直接开口抢话,“我是阿蛮!就算你要恨,也只能恨阿蛮。”也只能记住这个名字,而不是池小溪。
她是阿蛮,她不是池小溪,她不容许这个男人把对她的感情,转嫁到池小溪的身上,哪怕是恨。
凤释轩却是冷笑一声,“有什么区别吗?对你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代号罢了。”
他亮出了剑,“现在,就来做个了断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凤释轩的话落,挥刀出手,便与阿蛮打了起来。
凤释轩的招招式式都狠绝辛辣,没有半点留情,铛铛的刀箭碰撞声响起,清脆响亮,杀气腾腾。
也不知是阿蛮的确技不如人,还是她有心退让,面对凤释轩,她几乎被逼得步步后退,整个人被他压制得全无还手余地。
凤释轩手中剑如游龙,剑锋霍霍,剑网细密如织,将阿蛮完完全全笼住,而他的脸上一派冷肃,满是杀气。
阿蛮方才的那一剑,若非他挡下,便定然要了恭王爷性命,那么,她便成了他的杀父仇人,而现在,他对阿蛮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便当真如面对杀父仇人一般狠厉。
阿蛮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凤释轩最后一记扬剑,便如方才阿蛮朝着恭王爷刺去的那一剑一般,直直地朝着她的心口刺去。
这一剑,他没有任何犹豫,哪怕他的双眼赤红,心中刺痛,他依旧没有半分犹豫。
这一剑过后,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了。
阿蛮其实可以躲开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是有些迟钝地忘了闪躲。
他这毫不犹豫刺下的一剑,虽然还没刺到她的心口,但是,她的心口却已经疼了起来。
原来,被自己在乎的人横刀相向的感觉,这般疼。
阿蛮甚至在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那么难受。
可是,事情就好像是被复制重演了一般,那把剑,被另外一把剑一下隔档开了。
阿蛮和凤释轩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突然出现的人,凤释卿。
他盯着阿蛮,一字一顿地说:“我怀疑她不是池小溪,我, 要看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