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大摸了摸黑虎的头,翻身上马,风驰电掣一般冲上山顶,此时山寨上正是一片安静,裘老大本想着先回去,与母亲说上几句话。
可是刚走了两步,黑虎就咬着他的衣袖往旁边拖拽,十分奇怪!
裘老大顺着黑虎的方向又走了几步,索性重新翻身上马,黑虎似乎很急,往西侧方向奔跑了过去,近了一点,裘老大听见了山崖边传来的说话声。
他下了马,借着月光一看,发现山寨上的兄弟竟齐聚在断崖处,一个个都拿了刀与弓箭,脸也全部涂黑了,似乎是要依靠着绳索,滑下山坡。
黑风寨下山的路只有两条,一是正面山坡,那里一直有官兵把守,第二条路也就是官兵不知道的断崖了……也就是二喜上山的路径。
此时他们汇集一处,似乎正听着中间的男人说话,那人正是樊勇,此时他正低声沉着地说道:“这番前去,凶多吉少,大家可有跟家里交待?”
众人都沉重地点了点头,纷纷表示只要救出裘老大,也不在意那些了。
几番说辞后,樊勇举起手,喝令了一声:“现在下山!”
众人正要行动,一个粗洌的男声忽然从他们之后冒了出来:“站住!”
这声音?这不是裘老大的声音?大家正都自己是在做梦,震惊地四处看。
裘老大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自己那匹老马黑虎:“樊勇,你们想做甚?未必又想下山劫物?”
樊勇惊愕无比:“是老大!真是老大!”
大家乌拉拉地围拢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老大,你可是逃回来的?”
“老大,我没吃什么苦吧?”
“老大,我怕是瞎了,你真回来了?!”
……
裘千刀默不作声,等着大家说完,又看向樊勇:“如果不是下山劫物,那就是想去救我了。你们想多了,那县令府的地牢戒备森严,把守的官兵不知道有多少,就凭你们几人前去,非但救不出人来,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樊勇这时才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老大你一眼就看透了我们,是的,我们此番正是要去救你,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哪能任由你吃苦!”
裘千刀缓缓看向众人,又蹲下身去扶起了樊勇:“我已经回来了,大家都好好在这山寨过日子,莫再做冒险之事了。”
“可是……”樊勇一眼懵逼:“他们怎可能放你回来?你是不是逃出来的?”
裘千刀摇头:“这事你们莫问了,都回去休息了。我们明日再说。”
怀揣着各种疑问,大家陆续散去……一直到第二天,这个问题都没得到解决,裘老大根本不提此事,就把大家叫在一起,问了一下黑风寨目前的物资残存问题。
“米油还有一些,估计也只够再吃半月的,省着点,也就一个月的样子。”樊勇说。
裘老大点头:“我知道了。下午,男的跟我出去打猎,女人们就留在家中,照顾老小,另外,你们二人留下,将候二营地那边清点一番……”
裘老大安排得妥当,大家均领命照办。前些日子,因为主心骨没了,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天天都是混吃等死的状态,如今老大回来了,自然是激情满满了!
裘大娘满脸都是笑,她知道儿子回来已是早上,起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儿子拿出来县令府的文书,念了两遍给她听,她才相信这是真的。
只是,让人心中不解的是,县令府说的这些……这样的任务怎能完成?
“娘,无事,我自有办法。”裘老大倒是信心满满。
这桩事情,他也觉得奇怪,他在地牢里待了大半个月,县令并未说要关押他多久,也没施以太大的惩戒。他本来只当余生都在牢里过了。
谁知道前天早晨,却有一个身材高挺,一身红衣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牢房里。
那人打量了他一番后,拿出了县令府的公文,说要放他回去。只是,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不偷不抢光凭自身能力,半年内赚到五百两银子,完不成者,割头示众三日。
“五百两啊!”裘大娘惊呼一声:“这跟当场杀我们有何区别?还有那红衣男人究竟是谁呢?莫不是哪个贼子故意混进牢房来糊弄你的?”
“不是。”裘千刀摇头:“我看那些狱卒对他极为恭敬,而且那人武功高强,来去自如。”
“这必然是完不成的呀,这可如何是好!”裘老娘心慌莫名,来回踱步:“不然,我们全都把东西凑一凑,你拿去卖了可好?”
裘千刀摇头:“不必,娘,这事莫对旁人提及,樊勇他们都是直率藏不住的事,不要引起他们惊慌,我自会想办法。”
裘千刀没说什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就与兄弟去打猎了,他素来武艺了得,以前就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自然是胜算颇多。
春天到了,山上的变化也很大,各种野花野草相继盛开,只要有草,兔子和山羊没几日就会吃得又肥又胖。
蜷曲潜伏了一冬的猎物,也都陆续出来觅食。山林间重新变成生机勃勃起来。
裘千刀今天收获不同,兔子山鸡打了若干,同时还捕获了一只饿得前胸贴肚皮的豹子,那豹子周身的花纹的毛色还不错,倒是值点银子。
他任由兄弟将这些东西拿上山,自己提了两只兔子骑马往远处走去,说是给朋友送点东西。
樊勇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朋友必定是那个美艳无双、独居山林间的姑娘了。他笑了起来,结合到那姑娘询问的场景,暗想是不是裘老大在情事方面开了窍?
裘千刀去的时候,赵花花却不在屋子里……她今天早上可是累得不行,山上有一种长在林间土里,暗绿色翠生生的东西,二喜说那叫蕨菜,特别地好吃。
赵花花闲来无事,拿了背篓去摘了许多,后来又去解了冻的溪流里看了看,把二喜以前做的地笼全数放了进来,准备晚上回来收货。
忙完这些,已经是一身大汗了,赵花花心生一念,拿了衣服去温泉处泡澡。反正那里不会有人,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