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设想,如果划在人的脖子上,怕是瞬间就能将头割下来,二喜咬紧了下唇,紧张到了极点,等着这两人走过去。
运气好的话,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甩手甩脚地宛入无人之境,说着那一堆叽里咕噜谁也听不懂的话。
直到这两人走很远了,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两人才悄悄从石头后走了出来,准备离开。
本来是想回山洞收拾一番的,可是刚刚走了几步,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两个人是走了,可是树林边上,又过来了一个黑衣人!而且,离二喜他们已经非常的近了!
他一下子看见到他们,立刻哇哇地叫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慌得两人连马车也不敢套,骑上马,就往山坡下冲!二喜惊恐地拽紧了马鞍,回头去看那个黑衣人,他正将手指放进嘴里,吹起了尖锐的口哨声!
他们所骑的这匹马,是一匹上好的良驹,全身漆黑不见一点杂色,且脚程极好,这是陆秀才某一个弟子特意送来讨好师傅的。
尽管山路崎岖,这匹马儿也跑得飞快,顺着阿满的指挥,避开了前面两人,往另一条道上去了!
二喜不时回头看,没见到那几个人了,她猜想他们徒步而已,怕是没这么快撵上。于是重新回过头来,一手紧拽着马鞍,一手捏着那只宝贝包袱,生怕一个分神,就被甩下马去!
刚刚跑了不到五分钟,身后就响起来一阵马蹄声!二喜吓了一跳,拐弯的时候,瞥见身后的山腰间,竟有五六个人骑着马往这边追来了!阿满头也不回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用力挥了一下马鞭:“二喜姐,抓紧了!”
二喜来不及应声,身下的马吃了痛,拔腿狂奔起来,这可比之前颠簸了许多,马儿奔腾的时候,整个人似乎被甩了上去,再重重地跌落下来,完全控制不住!
马儿跑得飞快,可是身后的人却更快,二喜心急如焚,偶尔回头之时,总能看见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群魏国人拿着弯刀,挥舞地朝这边吼叫,似乎是让他们停下来,二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还在想,幸好拿的不是弓箭,不然,这箭一发,她肯定会被射成筛子了!
“阿满,快啊!”二喜催促道:“他们要追上来了!”
阿满顾不上回头,手心却渐渐出汗,一听那马蹄声就知道身后的人不少,想必就是昨天那几个,硬扛是扛不过的,跑的话也未必有胜算!
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有下意识地挥着马鞭,唯有一个念头:逃出去,逃出去!
这段路全是大斜坡,冲下去的时候,二喜能看见身旁深不见底的悬崖,若是一不小心,滚落下去,必死无疑!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去看崖底,心里祈求着能快些甩开那群人!
终于,马匹冲下了山坡,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二喜刚刚松口气,回头去看时,那群人竟与自己不到二十米远的距离了!
“阿满,快跑!”二喜急了。
一刻也不停的阿满竟是忽地一下勒住了缰绳,那马儿抬起前蹄,尖锐地嘶吼了一声,紧急地停了下来!
二喜猛地拽住阿满的衣服,才没让自己被甩下去,她正想问怎么了,瞳孔忽然收缩了起来!因为她抬头之时才发现,何止身后有人,两人的前方竟也有三人拿了弯刀堵在了路口!哪有半点逃脱的希望!
“二喜姐,咱们……听天由命吧。”阿满的声音里有些悲凉。
这时,那些人又吆喝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十分混乱,一个个边说边比划,似乎是在喊两人下马。
二喜心中满是绝望,都说魏国人凶狠残暴,此时落入他们手里,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她在阿满的帮助下,颤颤巍巍下了马,此时感觉两条腿儿都在打闪,全身酸痛到了极点。
此时的两人,已经被这七八个人,牢牢包围了起来,用一句话来形容: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阿满呼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二喜姐莫怕,我会尽力……保你周全。”
二喜摇头,阿满比自己还小上几岁,他还是个孩子,如何保得了自己?
二喜低头一思忖,悄悄摸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银票与银两,毕恭毕敬地放到了地上:“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姐弟二人!我们只是去南江寻亲,并无恶意!”
二喜就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他们便是。
那几个人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个翻身下马,提着弯刀虎视眈眈地走了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二喜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刀,十分紧张。阿满正是如此,他捏紧了刀柄,想着他若是一个动作,他就与他决一死战!
那男人倒是没有杀他们的打算,低头去捡那些东西。这一瞬间,男人的脖颈就暴露在两人面前。
阿满心想,自己这一刀劈上去,他必然没命……他正犹豫着,二喜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是啊,这么多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阿满没动手,那男人也顺利拿到了银票与银子,满意地放在手里看了看,然后返身拿给最高的那个黑衣人看。
那男人的体型看着最高最壮,一脸的横肉,面相丑陋,脸颊处还有一道刀疤。二喜偷偷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那几个人又叽里咕噜说起话来,似乎是在商量怎么对付他们……
阿满低声说:“只怕会把我们绑了去……”
二喜摇头:“若是楚国的高官富贵也罢,我们就是穷苦的普通百姓,银子也给了,他们绑我们去有啥用?”
阿满正想说图二喜姐的美色时,低头瞥了一眼,正好瞧见二喜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他马上噤了声。
刚刚临逃出前,二喜就拿了泥土糊了自己一脸,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婆子,哪有半点美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