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一推开门,就吓了一跳,因为里面的男人正裸着上身,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一下子晃入了她的眼睛,赵花花尖叫一声,用力捂住了眼睛:“臭流氓!”
赵花花呸了一口,就要往外走,谁知裘千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赵花花的脸胀得通红,又是打又是踢,整个人都要疯了!
“死女人,帮我把那药敷一下。”裘千刀烦死她了,自己不过是让她帮个忙,至于这么大呼小叫?
“你自己不知道弄啊?”赵花花很是不满,又把二喜的那套话用上了:“神经病!”
裘千刀皱了眉,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的匕首,想了想这女人毕竟救过自己,还是不要威胁较好,他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快点,又不是没有看过。”
赵花花瞬间语塞,是呀,她是看过,不过那是为了帮他包伤口,再说了……他那身肉像石头一样,皮肤还黑,有啥可看的!
她收敛了神色,拿起那药糊糊,一股脑往那伤处抹处,痛得裘千刀嘴角抽搐:“你这死女人,不知道轻些吗?”
赵花花哪管轻重,反正迅速把伤口糊了一通,然后重新绑上那布条,这才冷冰冰地拍了拍手:“以后这些事情,自己弄。”
这两人说话还是很尴尬的,毕竟都是互看过对方身体的……裘千刀表面不说,可是心里仍是记得在温柔池子里遇到的那次,那个充满了诱惑力的宛如妖精一般的女子当时让他面红耳赤,匆忙逃走。
可是再把当时的她与现在的凶悍模样联系起来,却觉得反差极大。裘千刀看了她一眼:“你不用怕,我等能走的时候,立刻就走,不会麻烦你,另外……”
裘千刀将自己那只钱袋全部扔给她:“这里还有十两银子,都拿去吧!”
反正银子这种东西,对裘千刀来说,没甚大用,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去山下采买什么,山上也用不到这些,不如给了她吧!
赵花花眼冒星星地接过,拿开来看了看,里面是两个小小的银元宝,看着小巧玲珑,亮锃锃的。赵花花马上把它们揣入袖笼里,想着下次一起给赵二喜,她是财迷,最喜欢银子了。
裘千刀见她一脸得意的笑,拿了银子出去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待他自己发现后,马上抿紧了嘴唇,鄙夷地看了那个背影,嘀咕了一声:“俗气!”
这天晚上,裘千刀自觉药草糊上之后,患处变得清凉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他打算明天再去寻一些,看看还有没有这种刺刺草。
临睡之前,跑去院里的棚子边上看黑虎,寻了些干草喂给它,黑虎的品相极好,是他前些年在一家富户家里弄来的,这些年,跟着他东奔西跑,劳累不已,而且,它也是匹老马了!裘千刀抚摸着马背,万分感慨。
裘千刀还记得某一次的凶险之行,那一次寨子里出了叛徒,将当日的计划泄露了出去,导致黑风寨一行十几人,全都中了圈套,一时间被围困起来,无法脱身!
那一日,死伤惨重,一起来的兄弟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路,而官兵仍在围追堵截,到了最后,里侧的院角只剩了裘千刀与樊勇二人,前有追兵,后有高高的院墙,左右寻不到半点攀爬之物。
眼看着围堵的官兵就要冲进来了,没有时间犹豫,裘千刀心一横,蹲下身,想用自己的身子作为垫石:“樊勇,你先走,我挡着!”
“这、不行,你是我们的头,要走也是你走!”樊勇一脸污血,目光坚定又悲凉。
裘千刀怒骂道:“你有妻儿老小,快些滚回去!替我照看老娘便是。
是啊,樊勇儿女双全,爹娘健在,他若是死了,他们就会是死路一条。而自己,无非就一个老娘,孰轻孰重,自然一辨了知。
院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响,劝告投诚的声音也越发清晰,院角的两位壮汉,均是伤痕累累,一身鲜血,似乎再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血浴当场,全军覆灭……
偏偏两人僵持起来,无人愿意先逃,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虎……原先被拴在了院外树底的骏马,竟像知道主人有难一般,挣脱了绳索,仰高了鼻子嘶叫一声后,高高跃起,稳稳地停在了两人身旁!
裘千刀心中一喜,马上与樊勇二人爬上了马背,在官兵冲破铁门之际,跃出院墙,疯狂逃离。
这天晚上,黑虎竟比寻常快速了许多,那道残影犹如闪电一般,一掠而过,将追捕的官兵远远地甩到了身后,两人才能堪堪逃出。
可到了山寨之后,黑虎轰然倒下,年轻力壮的马儿,竟是吐出一口血来,自此之后,黑虎的状态就大不如前,裘千刀知道它是那晚的逃脱中耗尽了心力,从此精心养着,不肯让它再受累,只有在附近山林转悠时才会骑着它。
这会儿,裘千刀抚着黑虎的脊背,颇有感慨,一时间久久未能说出话来。
眼看着已至夜深,屋檐下那个困意十足的姑娘仍是警惕地带着两只狗儿守在那儿,死死地盯着自己。
裘千刀觉得可笑,这女人真是古怪,每日必要等到他入睡之后,才会回自己房里,自己若是真有什么动机,她这样就能阻拦得了?
他转头要走,眼前却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闪过,一瞬间便消失了,裘千刀狐疑起来,那是什么?
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亮光是从院角的干草堆里晃出来的,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里,在干草中翻找起来,末了,竟找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环!
裘千刀心中一惊,迅速扭了一圈,那圆环的里部便出现了一条缝隙,他从中抽出了一张纸条,打开来,就着月光看了一番!
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主要是为了确定地点而为,正是山寨里送来的消息!
可是圆环在此,鸽子又在何处?裘千刀怀疑地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是哪来的?“
赵花花觉得他属实可笑,一个鸽子身上的破圈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她咧嘴一笑:“那个呀,就是铁的,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