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慌了神,抓住了旁边卖白菜的小男孩问了起来:“你有没有看见刚刚在院子中的姐姐?穿绿色衣服的那个?”
小男孩吓得瞪圆了眼睛,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二喜松开他,又去问另一个卖豆腐的阿婆,她也摇头:“我一直在忙,没有注意。”
二喜连连问了几个做生意的人,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赵花花的下落。
二喜这下更急了,长期住在荒山的花花本就胆怯,自己是不大可能乱跑的,所以,十有八九是遇到坏人了啊。
她一时之间慌了神,在街上四处寻找起来,可是将这两条街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赵花花的影子。
她对着旁人,比划了半天,说起赵花花的穿着,长相,可他们都是一头雾水。无奈之下,二喜想到了贺青扬,他算是除了自己唯一见过赵花花的人,而且他在药铺里,那个位置在集市的中心,如果赵花花路过了,他一定能看见的。
二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往医馆跑去,心里暗自祈祷着能有赵花花的下落。
跑到药铺的时候,贺青扬正在忙,他正拿着药包耐心地和一个白发苍苍的阿婆说着熬药的方法:“一包药,满满一罐水,大火烧开,小火熬煮,不能盖盖。一罐水熬成半罐,也便好了。分三次服下。”
阿婆仍迷惑不解:“旁边那个小包里的粉粉,要加吗?”
“那东西是熬好药之后加进去的。”贺青扬温和地解释道,眉目之间均是暖意。
赵二喜哼了一声,这个死男人惯会装模作样,别人都当他是个优秀有为的小青年,其实呢?内里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阿婆拿着药包,笑眯眯地离开了,贺青扬也很快看到了赵二喜,他皱紧眉头,看着一身污泥的她:“何事?”
典型的前夫语气……二喜暗自诽谤着,嘴里却竭力地保持温和:“请问你有看见赵花花吗?就是上次你帮着处理伤口的那位姑娘。”
贺青扬忽然听见她这么正常地说话,反倒在些不习惯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末了,他摇摇头:“并未见到。”
“怎么会?她如果出了集市,必定会走这条路的啊!”二喜心中焦急起来。
贺青扬再次摇头:“没有。”
二喜看他不似说谎,只得无语地甩了甩手跑出了医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集市找遍了都没看见赵花花,她还能遁地了不成。
为什么她太过害怕,所以自己跑回了山上?这个可能性也有,不过,并不是很大,当时说好了让她在门口等着的呀,她若是要跑,怎么着也该知会自己一声吧?
二喜在医馆门中徘徊起来,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犹豫着是先回山看看看,还是继续寻找。
忙碌中的贺青扬抬头看了看,那个满身污泥的胖女人还在门外,她看起来是真的着急,急着白白胖胖的脸都纠结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个皱了皮的白面馒头。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感觉此时的赵二喜看起来很陌生,她几时有如此关心别人过?关心的还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当真是转了性子不成?
而且,一直胖得没个形的赵二喜好像瘦了一丁点?她身上穿的那黄色衣服他有印象,是她才进门的时候,缠着娘给她扯布做的。
那么大的一块布,做出来的衣服,她愣是穿不进去,全都卡在了鼓鼓的腰上,衣服看着有炸裂的危险,娘说干脆改改给小春儿穿。这个女人就急了,硬生生地把自己塞进了这件衣服里。
可是现在,那衣服瞧着倒是合身了,腰的位置还略有空余,呵呵,果然还是得吃些苦头才行啊。
他正想着,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妪往医馆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招呼着赵二喜,对她说起了什么,几句话过后,那个胖妞转身就往桃源村跑去了,就跟谁踩了她尾巴似的……估计是那赵花花找到了吧?
贺扬青重新低下头,摆弄起着手边的药材,不再看她了。
……
而这边的赵二喜,头都要炸了,刚刚卖咸菜的大妈居然问她是不是在找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一问才知道她是听旁边的人说起的。
“刚刚我看见她跟着一个矮矮的,干瘦干瘦的男人走了,正是往你们桃源村的方向。”大妈说着。
二喜惊讶万分:“那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大妈摇头:“只看见他拿着个破烟斗。人长得丑丑的……那姑娘好像不大愿意,一脸委屈的样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二喜就往桃源村狂奔而去,刚刚大妈说的那个人,不是贺老四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集市上,又怎么会带走了赵花花?
不过二喜更觉得奇怪的是,赵花花多么彪悍的女子,她厉害起来,可以徒手杀两头狼的人,怎么会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
此事必有蹊跷,二喜的手捏成了拳头,这贺老四,本就是她的大仇人,此时仇恨的名单上又加上了一笔,她暗自发誓,不把贺老四赶尽杀绝不是人!
她跑得很快,想要追上他们,听大妈说起,也才走了没多久,应该是追得上的。
可是她跑得很久,竟没有山路上发现一个人,倒是有一条新鲜的牛车痕迹,她估摸着贺老四应该是带着她正好搭了辆牛车吧。
她不知道贺老四家住哪里,说起来,连贺青扬住哪里都不知道,等到了桃源村,还有一番好寻。
赵花花……她不能不管她,她本就不愿来集市,是自己非带她来的,这会儿却把人搞丢了,二喜满心内疚,难受极了!
她紧赶慢赶地,终于赶到了桃源村,此时正是正午,好多人家的烟囱冒出了炊烟,貌似已经在做饭了。
田间地头寻不到一个人,想找个人打听都找不到。
二喜走了好一阵,终于遇到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头,可他只看了二喜一眼,就面色阴沉地绕道走了。
“大爷,你知道贺老四家住哪儿吗?”二喜小跑了几步,问起他来。
那老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就像见了瘟神一样,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