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了半天,在洞外唤起了赵花花的名字,手上的木棍捏得紧紧的,唯恐那条大蛇跑出来。
吼了半天的结果,喜忧掺半,喜的是蛇没有出来,忧的是赵花花也不在里面。
她会去了哪里?是这片森林的其它地方吗?二喜心中担心,压抑着紧张的心跳,又在这附近寻了起来,她看到几株奇怪的果树,上面结的是那种长长的像丝瓜一样的果实,可是却是奶白色的。
还看到了一种腥红得如同玛瑙一般的果实,圆溜溜的比山楂还大上一倍,也是前世未曾见过的果实。
不过,仍是没有赵花花的身影。最后,她索性豁了出去,放开了嗓子喊起来赵花花的名字,她的声音惊飞了一群鸟,也吓跑了好些野兔,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二喜满腹懊恼,可此时看着天阴了下来,一副又要下雨的样子,天黑的话,这片森林只会更恐怖,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得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的营地。
回到营里去,她收拾了一下木柴,那些树枝昨晚全都湿透了,都还滴着水,点燃是不可能的了。茅屋里更是一片泥泞,看起来就像被野兽践踏过一样,凄惨得很。
二喜无力地坐在石头上,心一点一点地灰暗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在医院里拿到了检验报告,上面写着体内发现了癌细胞。
这样的绝望慢慢向她袭来,似乎每一次要重新开始新生活时,都会遭来灭顶之灾,前世是,今生也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轰的雷声袭卷而来,夹杂着几道划破天际的闪电,狂风刮了过来,吹起了一地的泥沙尘土。
那些枯叶在这狂风中翻风起来,似乎也想找个躲避之地,可无根无据的它们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叶浮萍,最终的下场就是七零八落。
狂风来了没多久,又一场大雨落了下来。对于以田地为生的农民来说,春雨贵如油,这春雨就像是增长剂,滋润着田间的庄稼。可是对于二喜来说,却如同冰针一般,从身体冷到了心里。
她仍然坐在大石头上,任凭大雨冲涮着自己,冰冷的雨滴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开始思索赵花花去了哪里,按理说她从贺老四家逃了出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回荒山。
山上若是不在,会不会有其它的可能,比如说迷路了?遇到坏人了?
二喜左思右想,决定再去山下寻她,她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打了个喷嚏,再次往山下走去。
此时不过黄昏而已,可这狂风大雨下,山上昏暗得如同黑夜,二喜心中忐忑,感觉自己此番下去,找到她的机会也是渺茫。
不过,再少的机会也得去试,总不可能坐以待毙,看着她不管吧?她赵二喜可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
二喜一步一滑地往山下走,一步拽着路边的野草,避免摔下去。这山路好不容易走顺了,又遇上了下雨。古代的布鞋虽说好看,可根本不防滑好吗?
她跌跌撞撞地在雨中艰难前行,密林多少有些挡雨的作用,只听见唰唰的雨声,落在身上的却是少了许多。
雨中的丛林一片昏暗,雾气笼罩着四周,跟鬼片里的镜头没什么两样,二喜每次抬头时,总是担心会有什么林间怪兽、孤魂野鬼窜出来,想想就让人心中恐慌。
一直走到半山腰,也没看见半个人影,二喜的心也越来越绝望,感觉是真的把赵花花弄丢了,她懊恼得很,自己早上为啥要带她下山呢?
一个在荒山生活了整整十年的人,你冷不丁地把她带到人群中,她不害怕才怪了!
二喜心中焦灼不已,脚下步伐加快,连溜带走地往山下移动,走到那块竹林时,二喜停了下来,那竹林后似乎有一团黑黑的影子?
二喜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了起来,那是不是有个人在那儿?
她试着喊了起来:“花花,赵花花?”
那黑影马上动弹起来,闪出了一抹绿色的衣角!那正是赵花花无疑!
二喜一路小跑,走近了她,在看见她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赵花花正瑟缩在竹林旁,一直在发抖,嘴唇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而且她的衣领也被撕开了一些,连锁骨都能看到,手上还有好几处伤口,被雨泡过了之后红兮兮的。
“赵花花,你跑哪儿去了?”二喜声音大了起来:“你不知道往山上跑吗?你是不是个傻子?”
赵花花的声音发颤:“去……等你,等你了。”
二喜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说她去集市等自己了?
“你怎么跟贺老四跑了?他是个坏人你知不知道!”二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赵花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二喜没好气地看看她:“行了,先回去吧!”
她虽然表面极不耐烦,可是心里却是高兴不已,不论如何,赵花花找到了,她倒是也不傻,自己跑去集市没寻到人,还知道回来。
两人慢慢地爬上了山,衣服早已经被雨水浸透了,其间,二喜问起山下的事情,赵花花仍然不作声,但是总是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二喜也不再问了,让她进茅屋等着,她自己找了好几块石头垫着,抱着厚油纸爬上了屋顶。
今天幸好把这玩意抱紧了没扔,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又要被雨淋一晚了。
二喜捻了捻这油纸,感觉倒是不透水,只是不知道能管多久……管它的,管一时算一时吧。
屋顶呈中间高、两边低的倾斜状态,上面只用木板简单地搭了起来,好多处还腐朽长草了,不漏雨才怪了!
二喜寻思着,如果有木板、瓦片什么的,自己都能修好,至于花二两银子去集市上找工匠么?真是的。不过也就把材料搬上来难了点……
她奋力地扯开了厚油纸,把它们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屋顶上。刘铁匠的媳妇给自己的这一块,刚好够用!
铺好以后她傻眼了,这屋顶连半个砖块石头都没有,用什么垫?
“赵花花、赵花花!”赵二喜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