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心里一咯噔,马上帮那农夫扶住了背篓,待他背稳之后,屏着一口气,飞奔回了医馆,一闪身进了茅厕。
她本以为自己刚刚那是尿急,可是脱了里裤之后,却是触目惊心的一片红,当场吓了一跳,惊吓后又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久违的月事来了?
里裤已经沾染了好些,幸好外面的裙子上并没渗透,否则今天就丢脸了。
二喜蹲在茅厕,起也不是,留也不是,裤子弄脏了又不敢出去,纠结了好一阵儿,又从门缝里观察着,终于等到了从门口经过的苏大姐!
“苏大姐,帮我个忙。”二喜急忙唤住她。
苏大姐一脸茫然:“咋了?没有草纸么?”
“不是,”二喜压低了声音:“你让我堂姐给我拿些东西来,我来……月事了,裤子也染了。”
苏大姐应了一声就去了,片刻后秋菊姐来了,带来了干净的里裤,还有一个奇怪的带子,这玩意长得就像前世七八十年代的月经带……别问二喜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就是见过的。
两层布缝在一起,上面可以绑纸,还有几根古里古怪的带子绑在腰间,跟相扑似的……
只不过,秋菊带来的这个却没有草纸,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了啥,二喜一问,才知道,那里面是草木灰。
这玩意……二喜有点毛毛的,可是想到古代这么多妇女都在用,怕是也没啥,于是弄了几张草纸垫在上面,这才绑了起来,换上里裤出了茅厕。
“二喜,你终于来月事了啊。”秋菊姐笑道:“上次你给我说了我还担心呢。”
二喜嗯了一声,揣着裹成一团的裤子:“我到后院洗洗去。”
二喜洗里裤的衣服,就开始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酸痛,隐隐约约,可又酸涨难耐。
好不容易把衣服晾好,那阵酸痛感更甚,甚至从腰际延续到了肋骨,痛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
二喜倒吸一口冷气,慢慢地挪回厨房:“秋菊姐,我腰好痛。”
秋菊马上说:“那你快去歇着,不要做事了。”
二喜没推辞,马上回到屋里,躺了下去,她前世姨妈一直正常,就算量多一些,也没痛成这副德性,所以根本没有痛经的经历。
谁知道来到这里,不来就罢,一来就是如此轰轰烈烈,不但血同泉涌,还全身不爽。
这一天,晚饭是秋菊姐送上来的,本来要回店铺住的,也实在走不动,只有住在这里,一晚上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垫子,整个人憔悴不已。
第二天上午,二喜躺在床上,听见了院子里铁牛闹喳喳的声音:“贺公子,你回来了?你手里这是啥?”
青扬应了一句什么,二喜在楼上也没听清,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她努力想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是排练了许久,仍是在青扬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破了功,因为她瞧见青扬的手臂竟是绑了厚厚的纱布。
“咦,你咋了?”二喜好惊讶,坐了起来就去摸他的手。
“无事,一点小伤。”青扬似乎不想多提,伸出手就要来摸她的额头。
二喜哼了一声躲开了:“都包扎得这么严实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林大夫去!”
她作势要下床,青扬马上拦住她:“你下什么地,秋菊姐说你生病了,你这是怎么了?”
二喜撇撇嘴角:“哎呀,不是生病了,是那啥来了?”
“啥?”青扬站在床边,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额头上还挂了几滴汗珠,那张俊逸的面孔略有些疲倦的意味。
好半天后,他反应过来:“你来月事了?”
二喜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可是我感觉很难受,腰也很痛。”
青扬抚了抚她的头,劝慰道:“正常的,这就好像一直被堵塞起来的瓶子,忽然塞子拔掉了,自然是汹涌而出的,身体自然也会觉得不适了,下次就会正常了。”
二喜很惊奇:“还有这说法?青扬,你这手究竟怎么回事啊?”
在她的再三询问下,青扬才说,当时替一位农人医治,他痛得过猛,一动弹,刀就划到了自己手上。
他说得轻描淡写,二喜却听得惊心动魄,心想那刀要是划错了地方,划到眼睛或者喉咙,那可怎么办?看来这当大夫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差事啊!
二喜抚了抚那伤口:“真的没事吗?真的只是小伤?”
其实那伤口挺深的,当时,半片小刀都扎了进去,流了许多血,就是现在,在二喜抚过的时候,伤口都痛得很,可是青扬却一副淡定的样子:“是啊,真是一点小伤。”
二喜正要说什么,下身一热,似乎又涌出了许多血来,她面上浮现出难耐的神色:“那个……我要下楼。”
青扬不解其意:“你是要洗漱么?我把水送上来吧。”
二喜为了打发走他,只得胡乱应了声,在他离开后,又拿了草纸啥去的茅厕,她这会儿分外想念赵花花说的那种桐花树,那玩意摸起来十分柔软,想必比这草纸更好用一些。
……
此后的两三天,二喜都没做啥事,都是青扬和秋菊姐照顾她,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直到两天后,身体才渐渐地干净了,可是那股血腥之气却挥散不去似的。
于是烧了一大锅水,再放了好些药草,好好地泡了个澡,感觉一身的疲倦也随着热气腾腾、散发了药草气味的水蒸气升腾而起,消失不见。
眼看着已经十月中旬了,此时的青扬也忙碌得很,他瞒着二喜没说,每天夜里都会花一两个时辰誊写书卷,想多挣些银子给二喜买东西。
可是那玩意挣不了几个钱,于是他思索了一番,决定再与药农出去一趟,这时节山上的草药丰富,若是采摘到值钱的,莫说一套银饰了,就是更贵一些的玉饰都是买得起的。
二喜听他说后,自然不许他去,他的手伤还未好,这个时节的野兽也不少,上山太危险了!可是青扬哪里会听她的,就在某一天天将亮未亮之时,就收拾了东西与药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