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秘书……坠楼了。”服务生抬眼悄悄看了看白故常的反应，苦巴巴地说道。
等白故常赶到楼下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围了个圈，对自己看的事情表示震惊，跟旁边一起的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因为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发现坠楼的是一个清洁工，此刻正坐在角落的花坛处哆嗦着身体配合警察的询问。
白故常跟在大堂经理的身后，表情阴沉，周身围绕着阴森的黑气，仿佛要扼杀身旁所有的生灵。
经理走到拉开的警戒线处跟维持秩序的警察交谈了几句，然后指着白故常跟他点点头。
白故常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听着旁边震耳欲聋的救护车特有的鸣笛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声声虚拟的音波刺得千疮百孔。
“白爷，您去看看吧，五分钟后会叫人过来拉尸体。”经理和警察交谈完就过来招呼白故常。
率领着白故常来到敞开着的救护车门前，脸色凝重：“兰特秘书确认死亡前最后一句话是希望见您一面，还没等戴上氧气罩就挺不过去了，所以救护车没有开走，等着您过来见他……五分钟后救护车会把他带走。”
白故常看着敞开门的救护车，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到是怎么一个深渊大口吞噬了兰特的生命。
脚步放轻，踏上救护车那一刻，心都开始崩塌，跟在自己身后那么久的人，现在突然就没了，这谁能不在意？谁能缓过劲来。
……
“小白？你怎么了？”睡到自然醒的宁安眼睛还有点朦胧，呆愣地坐起来后才发现对面不出声的白故常一直看着他。
白故常眼眶泛红，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可以看出他有多克制自己要崩溃的情绪。
“怎么回事？”宁安拉开被子下了床，只单穿了一件浴袍，犹豫地坐在白故常身边关切地问道。
白故常没说话，放松身体后偏头靠在宁安瘦削的肩膀上。
墨黑的碎发刺在他洁白的脸上，宁安抬手摸了摸，凝眉一皱：“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听听看能不能帮你。”
白故常摇摇头，闭上眼睛苦涩地开口：“没用的，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
“白爷？怎么回事？兰特……兰特怎么会……”听到消息赶到医院的徐州红着眼眶，弯着腰气喘吁吁地盯着坐在走廊的白故常。
“怂哥知道兰特的事情吗？”白故常没有回答徐州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到怂哥身上。
徐州半低着腰身，休息了一会儿没有剧烈喘息后才回答白故常的问题。
“怂哥现在还不知道，有派人去部队打探消息，他正在做一个跟外界屏蔽消息的任务，我们外面的事情他应该没有收到消息。”
“兰特的事情我会查清楚，怂哥那里若是问起来先瞒着。”
“这……这不太妥吧，要是怂哥事后发现岂不是要闹到天翻地覆。”徐州跟怂哥相处不是小段时间，他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想到之后他闹事的场景就一阵惧怕。
“怂哥正在任务当中，如果让他分了心后果不堪设想，等他任务结束之后我再亲自跟他说。”白故常语气很沉重，其中的压抑让一旁陪着他的宁安都觉得难受。
“兰特好好的怎么会出这事。”徐州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前几天他……他还说让我过来，我这没到就听到……他真是个混蛋……”
“兰特会出这个事情绝对不是他自己失足。”白故常一口咬定。
“警察怎么说？”
白故常双手交叠在下巴处，一副思考状态： “兰特昨天晚上喝了酒，一个人在天台上，由于天台没有监控，他人是怎么掉下楼的谁也不知道，现在正在排查中，当然不排除他是自杀或者是失足坠楼。”
“兰特不可能自杀的。”徐州对坠楼问题也直接跳过自杀这个环节，因为他的潜意识里都知道兰特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好端端就自杀，连点预兆都没有，这肯定不可能。
“酒店的备用监控晚点会送到我办公室，警察取走了监控不一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那我们自己找线索，务必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徐州吸了声鼻涕，信誓旦旦地回道。
“小白……”刚从医院停尸间回来，白故常就陷入了无尽的监控和文件之中，晚饭也一口没动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宁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想要阻止他的拼命。
“安安，你困了就去睡觉吧，我再看看。”白故常眼都没抬，显然现在这一刻监控比宁安重要。
“小白，你晚上饭都没吃，从回来就一直看也不是办法，你先休息一下吧，等等再继续可以吗？”宁安心疼地走到白故常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柔声劝道。
“我知道，你先休息，我等会儿再休息。”白故常抬眼对宁安疲惫一笑，随后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小白，你别这样行吗？你会让我很担心的。”宁安见劝阻不行，用力推了推白故常引起他的注意。
白故常叹了口气，眼神深深地看着宁安，伸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兰特是呆在我身边最久的人，跟我的关系虽然是上司和下属，可你也懂他对我来说不止这个定位，如今他离开了，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不，不是的，小白，你不要这么说。”宁安连忙开口，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阻止白故常现在这个冒失拼命的行为：“你再看看吧，是我太过担心你的身体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去给你热饭，等着我。”
面对宁安突然的智力恢复和善解人意，白故常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看着宁安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看来宁安对他帮助很大。
视线追逐了宁安好一会儿才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咯噔————啪————就在白故常认真专注监控录像时，突然传来一阵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