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鬼夜哭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从山顶那棵大树后面突然之间走出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
宋陌离的心突然之间“咯噔”了一下,为何这个男人的身形看上去如此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魏羽林,你终究还是中计了……”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悠远绵长,仿佛来自深深的地狱。
“你今天找我来,恐怕只是利用我血祭出血月吧。”
魏羽林开口,宋陌离却不由微微一怔。
他知道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宋陌离深深看了旁边的贺荣坤一眼,却见他淡淡摇了摇头,显然,不是他说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故意让你来的目的,那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山顶的风很大,而且起得诡异,宋陌离已经完全辨别不出风的方向,像是掉进了一个风的漩涡一般。
而头顶的那一轮血月,也在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红。
枪声和炮声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安静的密林里,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你想杀我?”
魏羽林问道,脸上竟丝毫没有惧色,好像早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黑袍男子冷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况且,你不死只会破坏我的计划,我放不了心!”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眨眼的功夫,魏羽林已经从腰间拔出了配枪,几乎只是一秒,那把枪已经指在了黑袍男子的头上。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了粉碎你的计划,我苦练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魏羽林的眼角闪过一道寒光,他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扣动了扳机。
然而,伴随着一声枪响,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子弹竟然穿透了黑袍男子的身体,他安然无恙!
“怎么会这样?”
连程逸都低声感叹了一句,宋陌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几乎同一时间,黑袍男人手中的匕首扎在了魏羽林的身上,尽管魏羽林微微侧了侧身子,但还是没有避开,匕首扎在了魏羽林左肩处。
魏羽林往后退了一步,猛地踢了黑袍男子一脚,他顿时倒在了地上,黑色风衣的帽子掉落下来,露出一张用黑布蒙着的脸。
血红的月亮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那黑袍男子突然之间从怀里拿出一个水蓝色透明的玻璃瓶。
瓶中的液体如同蔚蓝的星空一般绚烂,下一秒,他将那瓶子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只听见“啪”一声脆响,瓶子摔得四分五裂,瓶中的液体像是富有灵性一般,在地上行成了一个星空蓝的圆圈,和头顶的血月恰好在同一条直线的位置上。
“糟了,那就是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贺荣坤大喝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快,快去阻止他!”
此时,黑袍男子发出一阵如鬼魅般的笑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女人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魏羽林……”
宋陌离快速冲上去,轻轻扶着魏羽林摇摇晃晃的身体,此时,他手臂的血已经将整个衣袖染红,在红色月光的映衬下,变得黑红黑红的。
“是你?”
黑袍男人似乎认识她,却明显没有料想到宋陌离会出现在这里。
他突然之间慌了,迅速站起身子,走到那水蓝如银河一般的圆中间,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该怎么做?”
宋陌离回头,看了看贺荣坤。
“用这个!”
贺荣坤突然之间扔了什么东西过来,宋陌离没有看清,伸手去接,可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没想到,身后的魏羽林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那件东西,竟然是一块血红的石头。
“这是什么?”
宋陌离疑惑地蹙眉,却听到贺荣坤大吼道:“用这个打破天地之间的联系!”
此时,风越来越大,宋陌离甚至听不清楚贺荣坤的声音,她从魏羽林手中拿过那块石头,一步一步顶着烈风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大功告成!”
此时黑袍男人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划破天际,宋陌离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那块红色的石头送进水蓝色的圆圈里。
只是一瞬间,四周的风陡然之间熄了,血红的月亮和地面上那个蓝如星河的圆圈渐渐失去了光泽。
“不可能,这不可能!”
黑袍男人目光狰狞地看着宋陌离,正准备朝宋陌离挥动匕首的时候,魏羽林又是一枪。
黑袍男子大叫了一声,这一次子弹没有从他身上穿过去,他迅速朝山崖边上跑去。
魏羽林又是一枪,只是这一次,他晚了一步,男人已经从山顶跳了下去。
红色的月光渐渐散去,散发出银白色的光华。
地上那个水蓝色的圆圈早已经消失了,宋陌离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哥!你挺住!”
程逸和贺荣坤立即冲了出来,贺荣坤一把将宋陌离抱起,程逸则扶着魏羽林往回。
“你……你放开她……”
魏羽林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吼道,但下一秒,却已经昏迷了过去。
……
安静的病房里,宋陌离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头顶的位置上挂着点滴瓶,冰冷的药水顺着胶管一点一点流进她的身体里。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听到身边的人说道:“别动!”
宋陌离这才发现,贺荣坤正坐在病床旁边,神色激动。
“医生说你只是受到了惊吓,已经没事了……”
他说道,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手。
他的手很暖,让宋陌离瞬间回过神来:“孩子……我的孩子……”
“放心吧,孩子没事。”
贺荣坤缓缓从桌子上端起水杯,低声问道:“渴了吧,喝点水吧!”
“那魏羽林呢?他怎么样了?”
宋陌离只觉得头好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化作记忆的碎片,一时之间难以拼凑起来,她只是断断续续地记得,魏羽林受了伤,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