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熠文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这里离开,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不久前他还以为就算自己向霍少谦表白被拒绝了,大不了断绝了这师徒的关系,时间一久就忘了,可现在霍少谦只是一句喜欢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否定了会喜欢上男人的可能就让他陷入了绝望。
“少谦,我……”曾熠文欲言又止,反正也没戏了,他想直接表白了,被拒绝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放弃以后不再见他,久了也就能把人给忘记了。
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不仅是没了勇气,更多的是不舍。
“你不是要去洗漱,然后做饭吗?我都好几顿没吃了,你快去吧。”曾熠文努力的克制着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
霍少谦明显察觉到曾熠文有些不高兴,还以为师父还在为他和陈思仪炒作的事生气,也就没敢再说下去,头还很疼,他揉着太阳穴,进了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这酒啊,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喝了,他和陈思仪的事除了他们本人就只有公司内部一些人知道,连他那些朋友都不知道,昨天陈思仪的新闻一出,全世界都以为他被戴了绿帽子,他那些朋友也不例外,为了安慰他中午就把他约出去吃饭开导,晚上更是唱歌喝酒帮他消除烦恼,这事他又不能解释,所以只能由着他们灌酒。
结果他就醉的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曾熠文听见浴室的门被拉上的声音,转身就往玄关处走,换好鞋后开门走了出去。
活了快三十岁,唯独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还曾是教导过霍少谦的导师,他以为在这小子面前自己不会懦弱,可是在爱情面前他终究还是个胆小鬼。
钻入电梯,曾熠文看着上方不断跳动着的数字,对霍少谦多年的感情,怕是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承受能力,去接受霍少谦的拒绝,一开口便是失去。
多年的感情,真要他割舍,那可是比剜心还要痛。
他试着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爱上霍少谦的,找到根源或许就能放下了。
可想了好一会儿,他也只记得那小子刚到锦年做练习生的时候,有些傻愣愣的,别的练习生都在互相较劲、攀比,争取在众人之中成为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个,然后被公司重用,前途无限。
而那时的霍少谦就表现的太过平凡,实在没什么特点,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上进,他也很努力不懂的就去向导师问,不会的就多练习几遍,其实那时也才刚进锦年工作的曾熠文年纪也很轻,也就比霍少谦大了四五岁的样子,有些心浮气躁,经常在练习生面前发脾气,可无论他脾气多差,霍少谦都会一脸乐呵呵的,他的脾气也就是这么被对方给消磨掉的,后来霍少谦成为他的助手,称他一声师父,在他身边继续学习的时候对他照顾的就更加无微不至了,从家里到办公室都是霍少谦帮忙打扫,照顾他一日三餐,工作室更是得力的助手。
曾熠文没有家人,可是这个人却给他带来了家的温暖。
爱上霍少谦并不是因为一瞬间的感觉,更不是因为发现他某一方面的好,而是这个人在这些年里势不可挡的一点一点不知不觉的渗入他的生活以及心里。
为何会爱上,因为什么而爱上,根本没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在他心里扎的太深,成为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所以才会那么的难以割舍。
但得不到的爱情,终究是要放手的。
霍少谦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出了卧室。
“师父。”一进客厅他就喊了一声,他原以为这人会继续在客厅看电视,可是没有人。
于是他又去了隔壁的卧室,以前曾熠文来他这里,如果晚上不回去,就会睡在隔壁,可是里面依旧没人。
“师父。”他又叫了一声,可还是没有人应他,于是跑到玄关一看发现曾熠文的鞋子不见了,门口只放着他之前穿的拖鞋。
“师父要离开,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霍少谦赶紧回屋去拿手机给曾熠文打电话。
曾熠文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正在开车,他没有接。
可是他不接,那小子就不死心,一直打。
手机的铃声吵的他心里烦躁不安,只能把车停到路边,接了电话。 电话里立刻传来霍少谦的质问声,“师父,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做饭吗?我连洗澡的时候都在想中午给你做什么,结果从浴室出来就没人了,你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不好意思,公司突然有急事打电话让我回去,我还想等你差不多洗完澡出来再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这么快,所以我就不陪你吃午饭了,你自己吃吧,我要开车,先挂电话了。”曾熠文说完就要挂电话。
霍少谦依旧觉得不对劲,电话里曾熠文的声音太冷漠了,就算是他们俩人刚认识那会儿,曾熠文嫌他烦也没如此过啊,“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曾熠文心里烦躁,“炒作这种事在娱乐圈是常事,我没必要跟你生气,我真要生气早对你发火了,我是真的有事。”
“那好吧。”曾熠文的声音突然变的不耐烦,看来是真的有急事,没时间跟他闲扯,“那师父路上小心。”
他只能挂了电话。
曾熠文开着车,在路上兜转了几圈,他发现除了公司和家里,他平日里好像真的没什么地可去。
最后他只能回了公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烟盒空了,他才窝在沙发上,开始睡觉,他只希望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把霍少谦说的那些话给忘记了,那样他的心也就可以平静下来了,不会烦躁,不会疼。
曾熠文一直迷迷糊糊的,似乎并没睡着,等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时候,竟有些腰酸背疼。
来敲门的八成是隔壁排练室的练习生知道他回来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舒展一下睡的发疼的身体。
一看时间这才下午一点,他才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他抓了抓睡的凌乱的头发, 走到门后打开了门。
门外,霍少谦手里提这个布袋,堆着一脸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师父我就知道你在公司,楼下保安还很肯定的说你不在,还不让我进,好在碰上熟人,把我给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