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容那番话,无疑激怒贤妃。
让她就连最后一丝伪装也消失不见,面孔变得狰狞起来。
“本宫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画押不画?”她狰狞着面孔,冷声问道。
“我绝不会承认未作之事。”上官昭容口气不容置疑。
“来人!上刑!”贤妃坐直,嘴角笑意残忍。
侍卫自然听话,立刻取了指夹来,走至刑架前,分开上官昭容纤细十指,将指夹穿戴上。
木制指夹质地触觉奇怪,大抵上面也沾染过其他人血,让上官昭容不自觉打个寒战。
“贤妃!你这么对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她如是说,希冀贤妃碍宇文赋面子,可以放过她。
但此刻她提及宇文赋,只是让贤妃胸中怒火更甚。
“可惜陛下现在正忙着处理政事,根本无暇估计你这女人。识相的,立刻再罪状上画押!”贤妃吊尖声调。
上官昭容紧皱眉头,咬牙摇头。
“用刑!”
那简单两字从贤妃朱唇中吐出,给上官昭容带了无尽痛楚。
指关节如被细针刺入一般,骨裂粉碎,痛彻心扉。尖锐的疼痛,让原本打算咬紧牙关的她在第一时间就哀嚎出生来。
那种痛,是曾经的她从未想象到的。痛也不紧紧集中在指节上,而是好像两只胳膊都陷入无限痛楚当中,浑身立刻被汗水布满。时间在此刻似乎也变得缓慢起来,每秒钟对她来说,都堪比一日。
一轮用刑下来,她如抽干浑身力气般有气无力。
“怎么样?这用刑的滋味不好受吧?”贤妃笑意正浓。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扎挣时,已然将头发弄散,凌乱发丝挡住她视线,让她只能恍惚盯着贤妃。
“还嘴硬。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贤妃饶有兴致开口道:“看来指夹还不能让你屈服,既如此,不若再试试这火筷子。在你这贱人身上留一道痕迹,也不错。毁了你这细嫩肌肤,看陛下还如何肯宠幸你。”
恐惧瞬间弥漫上官昭容,她瞳孔收缩,连连摇头道:“不……不要!”
贤妃却并无半点怜悯同情之情,只冲侍卫挑了下巴。
侍卫木然,走至火盆前,将烧至通红火筷子捏在手中,快步走至上官昭容面前。
上官昭容已然能够感知到那腾腾热气,身子不知色色发抖。这种刑法,她只在穿越至这世界之前,在电影中见过,那种烧灼皮肉滋味自不好受,更要紧的是,这会造成永远无法修复的伤痕。
“让本宫看看,啧啧,丽妃这妙曼身姿实在令人羡慕,不若就烙她酥胸吧!免得她又使用妩媚之术去勾引陛下。”贤妃双眸中透出变态神色。
“是,娘娘。”侍卫只无脑执行贤妃指令。
火筷子举至她胸前,只需向前一推,便能在她胸前留下永久烙印。
“慢着。”上官昭容此刻木然开口:“我……我……我画押就是,不必再折磨我了。”
屈打成招这种事,大抵很容易做到。
上官昭容原本以为自己意志力可以撑过任何严刑拷问,可事实却并非那么如意。
贤妃清朗笑声充斥着刑房,她起身,快步走至上官昭容面前,单手挑起她下巴来,用轻佻口气道:“你早如此说,何必受这种罪。来人,拿罪状过来给她画押。”
侍卫将罪状递到上官昭容面前,只是她手指受了刑,无法握笔,只能匆匆摁了掌印指印。之后方才将她从刑架上放下,她打了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只是指夹刑罚,已然让她承受不住。
“既然招供,择日判决。”贤妃似很满意,飘飘然落下这话,转身要走。
“贤妃。”上官昭容却叫住她,此刻口吻有些哀求味道:“月如受了杖刑,又在阴冷牢房里过了一夜,若无治疗棒疮药物,怕她是撑不过去的。”
贤妃侧目,傲然道:“你是要本宫赐药?”
“是。”上官昭容低头切齿道。
“你如此与本宫说话,可不似是求药模样。”贤妃用阴冷口气道。
上官昭容抿唇,犹豫片刻,但还是径直跪下来,频频磕头,泪水划过脸颊,落到那冰冷刑房地板上去。
“恳求娘娘赐药,恳请娘娘赐药……”
每磕头,便说一句。
“呵呵,想不到丽妃也是如此识时务的人,既然如此,左右,就赏给这女人些金创药吧。”贤妃留下这话,转身朗声笑着离开。
那阴暗过廊上,充斥着她那种令人厌恶笑声。
上官昭容紧咬下唇,以至下唇渗出血渍,只是嗅觉早已被痛疼掩盖,让她无法嗅到那血腥味道。
她被带回牢房,药也送进来。
她来不及处理手指上伤痕,匆匆到尚在昏迷月如身旁,为她上了药。
金创药有刺激效果,让月如在呻吟声中醒来,她视线模糊,但也看清此刻上官昭容苍白脸色。
“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别动,才刚刚上好药,若是再牵扯了伤口,只怕麻烦。”她盯着月如那皮开肉绽伤口,鼻子阵阵泛酸。
“娘娘,你的手指……”月如察觉到上官昭容那红肿如萝卜般十指,用几乎是惊惧嗓音道:“他们竟然对您用刑?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您是魏国公主,就算有罪过也决不至上刑!到底是谁!”
她情绪激动,在怒吼时,自然也不住扭动身体。
上官昭容用手肘摁住她,安抚道:“现在没事了,你乖乖趴好,不要乱动。”
“陛下呢?陛下有来过么?陛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恐怕,再也无缘见到陛下了。”上官昭容那般说,口气自然悲怆。
那话让月如难以置信,紧蹙眉头道:“为什么?”
“我认了罪,忤逆大罪。只怕会被直接问斩,根本没机会再见陛下。”这点,她在认罪时,便已然想清。
可比起那些无穷无尽又辱人尊严的刑罚,倒不如痛痛快快死去。
月如瞪大双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上官昭容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