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京城闹灯会,子夜自太阳刚一下山,夜空刚有点儿厚重的意思就出来等了。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子夜只能仔仔细细地挨个店铺地找,四条街市的角角落落地找寻。
到底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大正月天里的寒夜,子夜足足找了一个半时辰,找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子夜终于在一处卖花灯的摊贩处,发现了菊香。
菊香正提着花灯满心欢喜地挨个赏着花灯呢。
菊香好歹也是老秀才的女儿,读过不少的书,看着一些个儿灯面上题着的一句句诗,便忍不住挨个读了读。
子夜有些傻兮兮地远远看着读诗的菊香好一会儿,真是越看越好看的。也不知怎么想的,子夜似是鼓足勇气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突突地就跑到了菊香的跟前儿。
往些日子里还能伶牙俐齿地调侃湛王的子夜像是被换了一个人一般,嘴巴打着结一样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菊香,我……”
“你什么啊?”
“我……我……”子夜到底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表白的话来,但是手上十分迅速地拽过了菊香手里的花灯,并一把将自己亲手做的花灯送到了菊香的手里。
瞬间,子夜就使了轻功,跑远了。
菊香许是完全有些没反应过来,十分错愕地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花灯,最上边的一面灯面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菊香反复地看着灯面上的字,轻声地读了出来。
“姑娘,这个公子想必是喜欢你呢。”花灯摊子的老板在菊香脑子有些混乱的时候,适时地提醒道。
“喜欢我?”菊香犹如蚊蝇一般的声音,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写了两句诗的扇面嘟囔着。
“对啊,姑娘,看你也是提着花灯来的,想必你定然知道咱上京城上元节闹灯会的传统,那公子递给你的花灯一看也是亲手所做。”
听了老板的话,菊香有些害羞地瞬间红了脸,喜欢我……
昨晚子夜在灯会上闹了这么一出,怎么还有胆量踏进侍郎府的大门,子夜来回在侍郎府门口转了几圈,却正好被出门办事的管家王伯发现了。
管家王伯很是客气地就领着子夜去了南宫宛儿的院子,菊香正好有事刚从房门里出来,子夜一时就结巴起来,“菊……菊香……”
“夜大哥?有事吗?”子夜也是个心粗的,竟没发现菊香说话时面颊上很是明显的两抹害羞的红晕。
“恩……恩……”子夜答非所问地乱说一通,由于过于拘谨站在菊香面前还一直乱晃着身体,左看看右看看,却就是不好意思看向菊香的。
子夜也是随处乱瞄,看着看着就突然发现了菊香所住偏院子屋檐下,正挂着一盏他熟悉的花灯。
那不是他写写画画了好几个时辰的花灯嘛!
子夜欣喜若狂,菊香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子夜一阵窃喜,又十分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就迅速地递到了菊香的手里,“你家小姐住在王府几日,王爷让你先小心应对府上,我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许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子夜就跟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什……什么?!”菊香很是着急地跺了脚,她的确发现小姐不在房里,她还以为是跟着柳小姐去了柳府呢,怎么就又去了王府了?
菊香真是急到不行,要是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怎么办?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啊……菊香真是替南宫宛儿操碎了心。
只不过,事实证明,菊香实在是操心太多了,侍郎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小姐畏惧寒冷,整个冬天都裹成粽子一般在床上躺尸,听说饭都是菊香端着喂到嘴里的。
枉菊香还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老爷夫人来院子里喊南宫宛儿吃饭,侍郎夫妇这几日除了往南宫宛儿院子里送过几次饭菜表示了下关心之外,菊香都要认为侍郎夫妇忘了这个亲生女儿的存在了。
“老爷夫人还真是心大啊,未出阁的女儿都住王府好几日了,愣是没有发现。”菊香真是有些佩服起侍郎夫妇来。
只不过,这也算是后话了。
再说那日南宫宛儿本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却又被楚修寒折腾了一番,筋疲力尽地又睡到了傍晚时分。待南宫宛儿醒转过来的时候,湛王正端坐在床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南宫宛儿有些气急,轮着胳膊正想揍她,却发现浑身无力,胳膊根本使不上劲儿,“楚——修——寒!”
“本王在。”湛王十分和颜悦色地扶了南宫宛儿起身。
待坐起来后,南宫宛儿竟发现自己穿着一套从未见过的衣衫,却是很是合身,南宫宛儿顿时被好奇冲散了怒气,有些疑问地问道,“这是谁的衣服?”南宫宛儿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问着湛王说道。
“自然是你的衣服啊。”
“我的衣服?我怎么没见过,你还去侍郎府给我拿衣服了?”
湛王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是径直走到了床头一侧的柜子旁,缓缓伸出一双长手,拨开了柜子的门。
“喏,你的衣服。”湛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柜子里的衣服淡淡地说道。
南宫宛儿原先还有些疑惑的心在看到柜子里的衣服之后瞬间变得震惊不已又感动无比的。
只见那柜子里密密麻麻地摞满了款式各样的衣服,每一件都做工优良,用料上乘的,一件件被叠的很是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南宫宛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险些就要被这一柜子的衣服晃瞎了眼。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南宫宛儿到底是个财迷,一看见一柜子的衣服就有些心花怒放的。
湛王偷偷在心底笑了笑,面上却是十分正色地说道,“我去边疆临行前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我会在这里等我,我已做好了你入住王府的准备,却是没想到听到了你与萧泽定亲的消息,我自是不舍得将这些衣服烧毁,日日盼着有一日,我能一件件亲手为你穿上。”
南宫宛儿被湛王说的有些动情,伸了手就想去拉楚修寒,“这又是什么?”南宫宛儿猛地抬了手,竟发现她的手腕上也不知何时竟带着一个十分通透的白玉镯子。
南宫宛儿仔细地瞧了瞧,那镯子通体温白,竟无一丝杂质的。
“这是我在汶城路过看到的,本想回来就送给你的,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就打算做了新年礼物送给你的,谁知你喝多了,强吻了本王之后就昏睡不起的,倒是没来得及送出去。”湛王看着南宫宛儿一脸坏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