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南宫宛儿往外跑的更欢了,恨不得日日长在街上,中令大人由开始的“随她去吧,开心就好”到“天天没个正形,成何体统!”的态度,转变只用了两天,中令大人念叨的多了,火气越来越盛,杨氏就开始扭过头嘤嘤嘤地哭,说“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给宛儿生一个好体魄,是我不好哇。”中令大人只能干咳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南宫宛儿倒是乐得潇洒自在,日日街头巷尾地串,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上京城扛把子”,菊香听了后,真是脸颊抽搐不已。
这几日,南宫宛儿也去戏园子找了小月月几次,戏园子班主说,小月月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南宫宛儿很是愧疚,总感觉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原因把小月月整病了,已经严重到抑郁不见外人了。
“罪过大了”南宫宛儿在心中忍不住想。
于是,南宫宛儿回家写了一封信,道歉信,歪歪扭扭画满了一张纸,最后很是满意地看了看,装进了信封。南宫宛儿真是觉得自己诚意满满了,在去戏园子的路上,忽然又绕到了路边,掐了一束野花带着了,菊香诧异地问,“小姐,你这是?”
南宫宛儿嗤之以鼻,“这是我的诚意!”
南宫宛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直直地往戏园子赶,手里拿着一束花,引得路人都一直观望。
站在戏园子门口,南宫宛儿托了里边的小厮进去禀,“就说我南宫宛儿来看小月月了”。
许是小月月感受到了南宫宛儿的诚意,这下居然同意见面了,南宫宛儿眯了眯眼,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
南宫宛儿还是头一次入得小月月的卧房,小月月就那么有些单薄地倚靠这床榻,南宫宛儿看着颇有些心疼,怎么病的这么重,小月月气色看起来气色很是不好的样子,轻咳了几下,指了指房内的座椅,示意南宫宛儿坐下。
南宫宛儿笑意盈盈地坐了,又起身将手里的鲜花找了个花瓶插上了,小月月脸抽搐了一下,南宫宛儿自是没看到。
南宫宛儿看着小月月脸色很不好,刚想上前安慰一番,没想到,小月月却是先开了口,“小姐,你我是不可能的,莫要再纠缠于我了。”
南宫宛儿如遭雷劈,怔在当场,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月月刚好像说“我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小月月见南宫宛儿听了他的话似是受了打击一般,好心地安慰了几句,“这位小姐,我虽是这上京城独一份儿的名角儿,受万千宠爱,但我其实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小姐不必对我太记挂心上,我虽不钟情于你,但小姐必定会找到一个好归宿的。”
不知怎的,南宫宛儿听了小月月的话之后,忽然看着小月月妖里妖气的,怎的之前还喜欢的要死,这下看小月月哪有一点阳刚之气,说话还仔细着自己的神态举止,越看越腻味,礼貌地冲着小月月笑了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过多久,上京城的八卦圈又传出一则八卦,说中令府的女儿迷恋戏园子台柱子小月月,当场示爱被拒绝,中令女儿悲愤欲绝,寻死觅活……
这日,中令大人下朝回家时,同僚好心地叫住了他,叫住他对他好一通安慰。
“孩子还小,好好教育,做父母的不必太上心。”一个平时不太熟悉的同僚认真地跟中令说。
“是啊,令爱听说傻了好些年,如今刚恢复神智,感情上走些弯路很正常,好好引导。”一个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同僚认真地跟中令说着安慰他的话。
中令皱着眉,抿着嘴,十分疑惑,“你们……”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令爱公开追求戏园子台柱子小月月,被小月月无情拒绝,这事全上京城都知道了。”一个连脸都不熟悉的同僚好笑地跟中令说着,那神情好像中令多年好友一样。
然而,中令只想当场劈死自己,不对,先回家劈死南宫宛儿再劈死自己。
中令大人急头白脸地就走了,留下身后看热闹的同僚们。
中令带着一腔怒火回了府,喊了菊香过来问话,菊香简单地说了一些小姐日常的行动轨迹。中令又喊了管家,问了最近外边都传了小姐什么传言。
管家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上京城扛把子和公开示爱戏园台柱子被拒。”
中令气极,吩咐管家与菊香,“从今天起,小姐不得出府!”
菊香心道,“这算是禁了小姐的足了。”想了下又在心里补充了句,“也算是要了小姐的命了。”
南宫宛儿在晚饭时分,中令大人平静地跟南宫宛儿讲了这个决定,南宫宛儿差点悲愤欲绝,当场以绝食抗议。中令大人视若无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南宫宛儿又朝着杨氏撒娇,恨不能躺到地上打滚,杨氏欲言又止,看着中令大人十分生气的神情,杨氏只简单安抚几句就没说什么了。
南宫宛儿回了房觉得十分委屈,自己一直活跃在上京城八卦圈的风口浪尖,以往自己要么死要么活,要么半死不活的,中令大人都不曾动怒,现下说自己喜欢戏子的传闻,中令大人都动了怒, “果真不是亲爹” , 南宫宛儿总结道,接着又开始翻起了画本子。
菊香最近给借了一本颇有意思的画本子《仙妖殊途》,里边有些冥界的,鬼啊,怪的描写,南宫宛儿看着很是害怕,但是越怕又越想看,不知不觉看的有点晚了。南宫宛儿起身寻思关了窗子睡觉,隐隐觉得院子里的榕树下有个人影,“妈妈呀”!南宫宛儿心里害怕的不行,面上倒是还过得去。
“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相信科学,反对迷信!”好一通给自己洗脑,南宫宛儿的心跳的却更厉害了,闭着眼睛又把窗户推开了,不确认一下,今晚她是睡不着了。
缓缓地,慢慢地睁开了眼,南宫宛儿眨了眨眼,树下没人。
不知怎的,这忽然间又回忆起画本子里冥界的那几个鬼啊,怪啊,南宫宛儿只觉得心跳的更厉害了,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细想,里边描述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瞬间翻拍成了电视剧,一幕幕演着,她直觉得更害怕了。
没办法,自己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瞪着眼睛观察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瞪了一会眼睛,实在是困,又不敢回去睡觉,直直地坐在台阶上犯迷糊,摇头晃脑地就要睡着。
迷迷糊糊看见湛王站在了自己眼前,湛王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南宫宛儿的头,南宫宛儿问湛王,“你怎么在这儿?”
湛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晚上我来中令府与中令大人商量点政事。”
“看来王爷也不好当啊。”南宫宛儿只觉得自己声音都有点缥缈。
“怎么不回屋睡?”南宫宛儿觉得湛王的语气好温柔。
“ 我害怕有鬼,不敢睡。”南宫宛儿摇头晃脑犯着迷糊说道。
湛王听了南宫宛儿的话真是哭笑不得,看着南宫宛儿坐在台阶上犯着困意,还不肯回房睡,没说什么,直接就将南宫宛儿抱了起来,进了屋子,小心地放在了南宫宛儿的床榻之上。
看着南宫宛儿沾到床铺就沉沉地睡着了,湛王揽过薄被又细细地为南宫宛儿盖上了。
做完这些,湛王在床前盯着南宫宛儿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就欲离去。
“别走!”睡梦中的南宫宛儿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湛王的手腕。湛王尝试着抽离,南宫宛儿却越抓越紧,湛王邪魅一笑,“既然如此”,就撩开了南宫宛儿的被子,湛王也钻进了南宫宛儿被窝,一把将南宫宛儿揽在了怀里。
睡梦中的南宫宛儿顺势在湛王的怀里拱了几下,似是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着,再没有了动静。
湛王也跟随着心情十分好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起来,南宫宛儿坐在床上发懵,她看了看自己的床榻,较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昨晚自己做了个梦?
吃早饭的时候,南宫宛儿问中令大人,“爹爹,昨晚湛王可有来府上找你商议政事?”
中令大人被问的莫名奇妙,“湛王跟我隔着好几个级别,为什么来找我商议政事?”
南宫宛儿笑笑,心道,“自己真的是做梦了看来!”想完,自己又低头继续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