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闻华清，又可以让人察觉自己不喜闻华清，侮辱他做脚踏，简直一举两得。季小安只恨不得赞一句自己。
“脚踏？”
闻华清看了看马车，又瞧瞧季小安，眼中的神色又一瞬间的茫然。
是他理解中的那个脚踏？
被斐大人日夜踩在脚下，像个牲口一般，那样的人。
闻华清的神色中有一丝愤怒，但他隐藏的极好，也极快地低头应声：“是。”
动作中也毫无抗拒，只是走到马车旁，大致判断了一下季小安的高度，与马车之间的距离，便慢慢弯下腰，在弯腰的一瞬间，他的神色安耐不住透出一份屈辱，又因为他弯腰的动作，被极快的掩盖住了。
“大人请用。”他的声线微抖。
季小安也听出来了一些，她又连忙追问：“你不愿？”
“不——”闻华清连忙回答，声音没一丝迟滞，“做大人的脚凳，华清心甘情愿。”
“是吗？”季小安微微有些狐疑，刚才听着，好像闻华清声音有些不对。
闻华清依旧弯着身体，垂着头，怕季小安不信，又连忙解释：“正是，华清还要感谢大人大恩，自当无以为报……”
季小安听闻华清那么急忙解释，不由怀疑起，是刚才过于敏感，因此听错了闻华清的声音。
也就放下心来，走到闻华清面前。
看着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弓着腰，垂着肩的样子，季小安不知怎么，感觉有些不适。
目光一侧，看到一旁，刚才本该做脚凳的老妪，还是一咬牙，一只脚踩上了闻华清厚实的背，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季小安掀开帘子，在看闻华清，只能看到他退下的身影，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季小安有些遗憾，却只能放下车帘，跟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赶往早朝。
幸好朝中说的不过是一些国泰民安，圣上英明之类的褒奖之词，不需要季小安出谋划策什么，只是听得季小安脑壳疼。
这群老臣说好话，真是一茬接着一茬，实实在在的马屁精。
季小安好不容易等着下了朝，一路揉着额头，只想回去好好歇歇饱受荼毒的耳朵。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就被一个看着已经十分眼熟的人截了胡。
“陛下有口谕，传大人去陛下殿中，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的正是女帝身边的近臣，传话传得多了，季小安也认识了。
对着那近臣道了一声谢，季小安又揉着额头，换了个方向，去往女帝之殿。
不会是想要捉她消极怠工之事吧？
罢了，到时就一口咬定心病。
季小安打定了注意溜号，真正到了女帝殿中，却完全没有用上。
女帝正站在门口，长长玫红色衣摆垂到了地上，红唇勾勒得极其饱满，眼睛又圆又亮，炯炯有神，远远看，既美又透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仪。季小安暗自佩服极了，女帝毕竟是女帝，就是不同凡响。
下了个朝，就能分分钟把厚重端庄的朝服换掉，又换上一身轻便得体的装束。
而她连出个宫的时间都未到。
短短时间，要不要那么拼。
也不知她在看什么风景，见季小安来了，才移开目光，语气轻柔，不疾不徐：“礼就免了，斐爱卿来了？这身子如何了？”
季小安：“……”你不都派你的小弟太医来了一趟了？
总不可能看完了，太医不把结果告诉女帝吧。
女帝对着季小安的视线，眼色平静，毫无波动。
季小安嘴角一抽，才礼数性的回答：“臣已无事，多谢陛下挂怀。”
“那就好。”女帝声音微微一顿，“朝中情况，你今日也见着了。都尽挑了些好的讲，真正民间情况如何，朕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却无法得见。”
季小安听着女帝慢慢道来缘由。
“今日叫你此番来，就是要同爱卿商量一番，如何微服私访之事。”
什么？
季小安眼皮又重重一跳，差点给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女帝跪了。
女帝要微服私访？
“那陛下要臣……”
“你身为军机大臣，想必手下能人无数，这次保卫我朝中性命之事，就交于你了。”
季小安：“……”
这皇帝计策真毒啊。
若是皇帝出了事，无论凶手是谁，斐大人作为负责保护之人，定然第一个被问责。
这女帝就在这等着，拿捏着她吧。
到底是算计好了，季小安却是身居如此要职，又推脱不得，只好咬着牙，把血泪往肚子里咽，不甘不愿应道：“臣自当竭尽全力，护陛下安全！”
“朕信你！”
女帝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季小安却觉得她笑得奸诈无比。
不信也得信啊。
就算原来的斐大人对女帝想做些什么，现在也不能做了。
女帝真不愧是女帝。
惹不起惹不起。
季小安垂头丧气地领着新的的差事回去了。
一心只希望微服私访能十分顺利，最好半点幺蛾子都不要起。
季小安虽然被逼无奈，但迫于职位限制，只得开始着手准备女帝出行，人员的保护和调派问题，一直忙道深夜，由于对这部分系统并不熟悉，她又接连几个晚上翻阅了一些资料，才有了些许头绪。
好不容易选定了几个她自认靠谱之人，准备提交给皇帝，系统却不乐意了。
系统：你指的那几人，虽然功绩上写的好，但都是些官家侍卫，游手好闲之徒，只是出身好了些，只要去了次战场，就将官位提了提。
季小安几乎被气得厥过去：你不早说！
系统默默丢出几个方案，反驳的话还有几分小委屈：你也没问啊。
季小安：就是因为你那么不靠谱，才不敢指望你。
哪里知道系统该靠谱的时候掉链子，不该上心的事又真上了心。
系统：……
它闭了嘴，也没告诉季小安实情。
它也是把斐大人以往的资料调回去看了几遍，才归纳出了这些，所以今日才收集好了，又连忙传给了季小安。
调派之事就如此决定下来。
几人准备一下其余用物就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