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之后被严加看管,带回了宫廷之中。
一路上,小皇子绝不假借他人之手,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季小安。
季小安并不领情,神情甚至颇为冷漠:“只要陛下解开绳子,我自己能吃。”
小皇子看惯了一路上季小安的冷言冷语,早不以异,拿着勺子刮了刮碗边,还对着吹了吹,只道:“快凉了。”
季小安闻着那响起,厌恶地别过头:“我不吃。”
小皇子试了试温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那小娘子……”
季小安只好屈辱地张开嘴,连嚼都没嚼一下,便咽了下去。
“你看你又不嚼,所以只能吃粥了……”小皇子翻出了怀里明黄色的锦缎,给季小安拭了嘴,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揽入怀中,又亲了亲他的发顶。
“还好子安回来了……子安回来变好……”他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还是在安慰谁。
季小安冷着脸,内心早已炸了。
季小安:还好还好,终于不用和妹子结婚了,好可怕啊,好可怕的。
季小安:哎,我也不想一直喝粥。小皇皇照顾的都好,就是这伙食不是很和我心意啊。
系统:……
对着这种辣鸡根本没法看。
季小安就在痛苦挣扎中过了这么一路,好在他们本来也没逃多远,仅仅过了两日,便回了京城。
季小安奔波一路,加上曾被毒物伤了底子,身体自是疲惫,哪怕到了皇宫也不知道,闭着眼,昏沉地睡着。
小皇子看着苍白憔悴的季小安,很是心疼,他靠近季小安,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缓下心底的紧张,给季小安身上加了条毯子,裹进了,才轻轻抱起季小安,走下马车。
抱起季小安的时候,小皇子感觉手上很轻,轻的宛如一个少女,不似一个成年人,子安都那么瘦了啊。
小皇子更加心疼了,又怕路上赶得急了,颠醒了季小安,于是放慢了步子,时不时看一眼季小安,走走停停。
有个侍者似乎想要讨好小皇子,见皇帝走得这样慢,以为皇帝累了,便主动请缨:“陛下,不若让奴才……”
小皇子这才把目光从纪子安身上移开,冷冷注视这这胆大之人。
那阉人被小皇子的阴冷得仿佛看着私人的目光,盯的后背冷汗津津,心中暗自叫苦,只觉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半响,小皇子启唇,冷声道:“滚。”
那太监如获大赦,仿佛死里逃生般,跪地连连磕头:“谢陛下谢陛下谢陛下。”
“闭嘴。”
小皇子拧着眉头,紧张地瞅了怀里的纪子安一眼,见他没被吵醒,便松了一口气,接着慢慢悠悠带着一众队伍在行宫中极慢地走着。
皇帝这番珍视的模样,身边有个胆子大些的侍人从未见过,忍不住有些好奇皇帝怀中之人,在小皇子的身后偷偷探头张望,发现小皇子怀中之人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未曾露出来,可见圣上对他的喜爱。
可这侍者仅瞥了一眼,就被小皇子瞪了回去。
小皇子不高兴季小安被别人看了去,想处罚那侍从,又怕季小安被他的话语吵醒,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吵醒纪子安为主,最后只瞪了那侍者一眼。
就这一眼,也使得那侍者两股战战,几乎不能站立。
小皇子抱着纪子安,内心十分充实,似乎纪子安的存在让他的心都安定下来,这种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即使走得极慢,寝殿也总有到的时候。
走到寝殿床前,小皇子皱了皱眉,在床前伫立了一会,还是慢慢放下纪子安,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到最后,似乎还有一丝留恋般,修长的手指在季小安的颈项边留恋许久,这才移开。
起身时,听见季小安口中迷迷糊糊说了句什么,他忍不住侧身偏头去听,他靠的极近,季小安微小的呼吸气息扑在他面上,让他的心砰砰跳起来。
“毓毓……”
“毓毓快跑!”
毓毓?
听清了纪子安口中喊着的人,小皇子原本满是柔情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有极深的风暴在酝酿。
季小安之前突然逃跑,原本他只是猜测,当真正去了纪子安的府邸,见到其中空空如也,那一刻,他满是惊慌无措,极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
他就这么逃走了,不要他了。
这次回来,难道他还会要跑?不能,不可以让他再次逃跑。
皇帝眼中的风暴更加明显,他一甩衣袍,摆手召了身侧一宫人,轻声吩咐了一句,那宫人听了,顿时一惊,由于是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质疑,连忙去办了。
季小安再次醒来,只觉得精神饱满,身体从未有过的棒棒,果然保证充足的睡眠是健康的开始。
见左右无人,季小安难得想崩一次人设,便高高举起了手,想伸个懒腰,可手刚一抬起,便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什么鬼?
季小安缓缓将目光移向自己手腕。
腕上一块极大的银色手环,将她的手紧紧扣在其中,中间连着一根很粗的铁链,另一端系在了床栏之上,链子不长,仅够她在床上活动。
季小安抖了两下手上的铁环,那环虽然粗硬,里面却细心地垫了软垫,似乎怕弄伤了绑着的人。
就算如此,那也掩盖不了这是镣铐的事实。
季小安试着自己扯了两下,发现铁链纹丝不动,她顿时心慌起来,“来人!”
外面似乎有人随时待命,听了季小安的声音,连忙开门进屋,恭敬又小心地问:“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为何绑我?若是陛下吩咐,为何我又在此寝殿之中?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天理,怎可动用私刑?”
“快快帮我解开。”
“这……”
听了季小安的话,侍者有些为难:“这是陛下吩咐……”
“陛下?”
“是朕。”小皇子推开门,缓步走来。
他似乎刚刚下朝,身上的气势极强,走了几步到季小安面前,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起来。
“季卿有何建议?”他提声道,面色平稳,看不出喜怒。
季小安明知自己之前私自逃跑有错,此时也不敢妄自猜测小皇子的情绪,只跪地平平道:“子安自知有错,毓毓,不,云姑娘是无辜之人。”
季小安跪下时,难免手上一动,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房间内格外明显。
纪小安有些羞赫地别过脸,不去看那链子,却依旧觉得羞耻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