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地方还是龙床之上。
只是绑着她的丝线去掉了。
季小安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只稍稍动了一下手指。
“斐醒了?”
正在烦躁时,男子略带了些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看着安然躺在床上等着自己的季小安,皇帝还算一身女装,快步走了过来,唇角带笑,似是很高兴心上之人,总有一日,乖乖等他回来。
季小安浑身无力,感觉自己从脖子以下基本就是个废人了。
她想发火,却连发出来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细细的声线:“你对我做了什么?”
“斐并未感觉?那也好,”皇帝把玩着季小安的发丝,感受着季小安发上的馨香,只觉得十分满足,“不过是让你乖一些的东西罢了。”
既然斐大人死了,留在这世上的,便只有男宠,斐了。
一个男宠,是不该有什么功夫的。
季小安不是个原装货,对功夫什么的,自然是后知后觉,经过系统的提示,季小安才能将这出戏圆下去。
稍做尝试,季小安更是大惊失色:“你废了我的武功?”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武功便是保家立命之根本。
皇帝这么一手,不亚于断人生路。
皇帝不是武将,自然也不以为意:“一个宠儿,要功夫做什么,整天打打杀杀的,也是不好。”
季小安在心中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当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怕被人看出不会功夫的破绽了。
心中乐开了花的季小安,却只能强行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摆出一张悲痛欲绝,不思茶饭的神情,对着温柔以待的皇帝,更是不假颜色。
皇帝心中已经做好了被恼的准备。
却见因为此药药性,季小安给的反应不若想象中的大,自然也愿意包容季小安被废了功夫以后,露出的小情绪。
季小安每次用膳,因着和皇帝一起,饭食也十分丰富,皇帝好不容易将季小安弄到了手,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对季小安宠信得很,由于季小安现在的状态,更是连饭都是亲手给季小安的嘴里。
季小安终于过上了古代意向当中的美好幸福生活。
至于闻华清呢?
系统自然也在帮忙盯着,防止闻华清有性命之忧。
皇帝有了季小安,当真有了做昏君的潜质。本来不怎么休息的君王,竟是接连几日不去上朝,抱着季小安,当洋娃娃地喂。
季小安每次又屈辱,又羞愤地吃着各种平常人吃不到的珍馐佳肴。
竟生出了希望日子就那么过下去的邪恶念头。
好景不长,终有一天,大军撞开了皇帝的门。
彼时,季小安还睡得懵懵懂懂,皇帝近日也放松了警惕,听闻了声响,再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从大军之中,那些士兵主动让出一条路。那人穿过身着金戈铁甲的士兵,最终在床侧站定。
闻华清穿过层层人群,站到了季小安面前。
他虽然执着另外半块虎符,带着将士成功打入宫内,却面色阴沉,脸色阴得仿佛挤一挤就能滴出水来,看似并不高兴。
闻华清大步向前,扯过床上躺着的季小安,没有缘由的,就想将两人分开。
只是第一眼,他反而注意到了季小安身侧的男人。
闻华清动作停滞了一瞬,很快认出来人。
他反应也是极快,立马道:“来人,将这假扮陛下的贼子拿下!”
指的正是穿着男装的女帝。
皇帝没料到在寝宫之中也有人能随意闯入,因此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你休胡说,你才是乱臣贼子!朕是实实在在的皇帝!”有人想质住女帝,就要带去牢内,但她不甘心,对着众人喊道。
可众所周知,他们的王朝向来是女子专政,又哪里来的男帝王?
女帝不愿走。
因为习了武,他力气也比一般男子大,竟是拼过了几个想要将他带走的将士。
他平生较为多疑,所用亲信,多半都是割了舌头的人。
皇帝目光微转,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他一心宠爱的人身上:“斐,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是不是皇帝!”
斐的相貌人尽皆知,也因为脾气霸道跋扈,甚至有些贵族认了斐大人的相貌,特意绕道走。
看着皇帝眼中最后的希望,季小安微微笑了笑,轻轻启唇,声音却比斐大人本来清脆好听的嗓音小得多:“您莫不是忘了,斐大人,早就死了。”
众人恍然大悟。
难得看到同斐大人长得如此相似的脸蛋,竟让众人刚才也多了一份怀疑。
皇帝眼中本来还存有一份希望的光顿时熄灭了。
他挣脱士兵再次围过来的手,嗓音嘶哑:“斐子玉,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我明明就是堂堂正正的帝王,你为什么说谎!”
“趁着众人都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季小安没了人支托,手脚无力,也动不了。
即便皇帝差一点要扑上来,她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面对如此可怖的帝王,季小安没有害怕,还是微微笑着:“无论说几次,真相便是如此。”
君王本是抱着最后一驳,没料到,季小安半分希望都不给他。
连犹豫都没有,话说的如此决然。
同样的话说了两次,帝王最后争取的这个机会,也不过是枉然。
最终还是将他不是帝王的真相,深入了在场之人的印象之中。
女帝最后还是被制住了,他挣脱不得,看着季小安的眼中满是怨怼:“你会后悔的,斐,你放着众人的年,去袒护一个奴,你会糟报应的。”
“报应?”季小安不已为惧,反而略有兴致地挑起眉,“那斐就恭候您了。”
让她吃了那劳什子药,把这么好的身体搞坏了。
就是原身斐大人,也都是不能容忍的。
“带下去。”
闻华清挥了挥手,听到报应什么,便有些不耐。
季小安没了烦心的源头,将目光投向了越走越近的青年。
“你用了那半块虎符?”她吞了下口水,也不知道该和闻华清说些什么,只能东拉西扯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