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还没进门就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还是让季小安有些扫兴。
她扭头去看来人。
那人对着她,面色至始至终都难看得很,仿佛季小安压根没有帮过他什么,好似还欠着他很多钱一般。
“我问你,你为何不吃饭?”
果然,一来,哪怕是普通的问题也带上了些质问的味道。
季小安垂下眸子,看着空气之中,有些数不清的尘土在阳光之中流动。
她一点都不想吐露真相。
唯独就是不愿将中了药的事告诉闻华清。
“听说,你还摔烂了送饭的碗?还将送饭之人赶了出去,是这样吗?”
“你听谁说的?”季小安不禁感到好笑极了。
她连战都战不起来,更哪里能赶走别人。
“难道不是这样?”
季小安摇摇头。
自始至终,季小安除了脖子动以外,都是躺着的。
闻华清更是走近了几步,一直走到季小安床边,季小安也不躲闪。
“起来。”
毫无预兆的,闻华清看着季小安,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
季小安现在除了扭头,哪里还能再做什么,只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继续躺在那,一脸无辜的看着闻华清。
“我让你起来!”
“你给我起来!”
闻华清说了几次,季小安却纹丝不动,连动作都没做一个。
“你为什么不起来?斐大人,你究竟还要瞒我到何时?”
“那日,我走了之后,他对你做了什么?”
被人打断了难得的休闲时光,季小安有些恹恹:“与你无关。”
闻华清有些迟疑,手法僵硬地揽住了季小安的肩,将她从床上抱起。
季小安乖的像个洋娃娃。
女帝本喜欢斐大人,这么些年都能相安无事。可在他出现后,季小安却变成了这样。
闻华清就算想自欺欺人,都是不行的。
“太医呢?太医!”
闻华清再也耐不住了,只期望着,季小安或者能被治好。
季小安却是笑了。
她起不来,只能软软地靠在闻华清身上,汲取着他身上难得传出的暖意。
闻华清微恼:“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刚才那么紧张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是在乎我的?”
“没有!”闻华清断然拒绝,抱着季小安的手宛如被烫了一样,恨不得马上收回。
怎奈季小安像是没了骨头,一旦他松了手,季小安就会跌落在地。
因此,他虽然被季小安调笑着,却不能松手。
“华清,你看你若是不在乎我,为什么怕我掉下去?”
“没有。”
“你看你还抱着我。”
“没。”
季小安刚想讲话,就感觉浑身一空,重心下落。
她毫无预兆地被闻华清扔了下去。
季小安:……
系统:让你浪,让你浪。
季小安十分后悔自己的嘴欠。
也因此,她感觉自己的尾椎骨似乎因为那么一摔,也快断了。
闻华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对自己的行为,似乎也很是愕然。
他的异常只表现出那么一瞬,又收了回去,重新板着脸:“你切莫多想,华清只想知道,那皇帝,到底做了多少无耻之事。”
“闻华清,你不觉得,你的这句话,比平日里多了些吗?”
闻华清语塞,他发现轮嘴皮子功夫,他无论如何,都赢不过斐大人。
干脆就不说了。
季小安动也动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好生生晒个太阳,都会被闻华清打扰。
当下她更是不愿放过罪魁祸首,闻华清。
“你究竟……想不想当皇帝?”季小安突然问。
这话突如其来,问的闻华清毫无准备。
闻华清看向季小安的眼睛,却并未见到里面的调笑。
季小安是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
“斐大人这话,未免也太大逆不道了。”
闻华清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既没承认,也没拒绝。
季小安急了,这可关乎他的任务。
她伸了伸手,想抓住闻华清的衣角。却只能弯了弯手指。
哦。
她忘了,她现在手脚无力,不过是被女帝变成了一个玩物。
闻华清也没有走。
他看到了季小安的手指微曲,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尽管他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有着无数事务,等着他处理。
“闻华清,你这辈子,最大的目标是什么?”
难得能有时间,和闻华清和平的共处一室,季小安忍不住,抓住了这个机会,追问道。
“最大的目标?”
闻华清看了看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季小安,原本想说的话,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自然一开始就是杀了斐大人。
可如此作恶多端的斐大人,除了些恶作剧,却始终待他极好。
他惶恐地发现,随着安逝去时间的变淡,他与斐大人相处的时间日益增加,为安报仇的心思也越发淡了。
就算偶然从心底被埋在某处的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又会被他重新压了下去。
——等下次吧。
——下次再说。
斐大人这次本该饿死,却又被他派人救活了。
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闻华清脑中乱成一锅粥,竟是不顾躺在地上的季小安,直接跑了出去。
“不是,诶,等等,你起码告诉我一下你的目标。”我也好早点完成,早点结束啊。
一直全摊着,季小安躺着也累。
“别走啊,等等——喂!起码把我弄上床再说啊——”
闻华清没有回头,季小安挽回的声音落在空气之中,没一会就散了。
眼睁睁看着闻华清逃走了,季小安满是痛心,恨不得捂住心脏,表达自己的难过痛心失望。
然而,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做。
季小安:只好继续咸鱼躺了。
不过感觉这个药有点问题,不然怎么越来越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