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变成丧尸的叶良辰,让季小安不敢靠近。
虽然五官还是没变,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丧尸腐臭味,但能从叶良辰的脸色中,看出他透出青色的不正常的色泽,那不属于人类应该有的颜色。
叶良辰,彻底变成了丧尸。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下了。
系统忽然插言:“你的血应该开始发挥效果了,只是不知道血量够不够……”
季小安:“……”她感觉自己要变成了一个血库。
“等等。”左右无人,她也就干脆问出声来了,“你怎么不直接让我治疗丧尸病毒算了。”
“呵,”系统冷笑了一下,“要是能直接治疗丧尸病毒,还需要你干嘛?这世界都可以结束了。”
季小安:“也是哦。”
当务之急,还是先安顿面前的大块头。
叶良辰倒下之后,睡得比之前还死,人就如真的尸体一般,身体僵硬,怎么都不动了。到底是主角,季小安不放心,虽然他咬食她后颈时,吸了一些血,但不知道是否足以压制他的丧尸病毒,出于实在不想和丧尸再同居一室的心里,季小安还是忍痛,戳破了手指,小心翼翼地给塞进叶良辰口中含着。
一个大男人含着卷发女子的手指。
系统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画面怪异得很,十分的辣眼睛。
看了几秒后,他果断再次选择休眠。
过了一会,季小安看着手指都发白了,才将手指从叶良辰口中拿出来,叶良辰依旧是无知无觉的状态,季小安只得心惊胆战地守着,继续等着叶良辰的反应。
这回,季小安等待的时间不长。
在她饥肠辘辘,饿到看什么都满是星星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样纯净透彻的咖啡色眸子,季小安却不敢大意,严阵以待地连连后退几步,与叶良辰拉开了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她一手拉着门把,做好了充足的逃跑的准备。
这回,叶良辰看着正常多了,他没有跳起来,更没有冲向季小安,只是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因为之前的手脚僵硬让他难过,他又开始揉弄手腕,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扶着床沿,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双眼睛有些疑惑地四处看着,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看这些动作,似乎这回的叶良辰没变成丧尸,动作和神态都和常人无异,就连之前脸上已经显出死气的青色也全然褪去了,季小安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的血还有点用。
“叶良辰,你现在感觉如何?”又等了一会,叶良辰依旧在四处走动,神态平静,看似毫无威胁。
确认了目前她还算安全,季小安一边挪动步伐,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解释丧尸病毒被去除,一边慢吞吞地走到叶良辰面前。
短短七秒时间,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季小安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神通,她做出一副满是兴奋的神情,眼睛中亮晶晶的:“叶良辰,你知道吗?我莫名觉醒了治愈系异能!”
只有治愈系异能恐怕才能合理解释,为什么叶良辰没有被激发异能,却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
季小安十分沾沾自喜,侧头凝望叶良辰,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然而,叶良辰一看见她,一双眼睛就和看见什么救星一般,猛地亮起,似乎心情很是高兴,但这和他一身肌肉的状态很不搭调,看着有些怪异。
季小安还没弄明白这怪异感从何而来,就听见那人哇的一声哭开了。
“哇——我饿!”
季小安:???
什么状况?
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哦,好像是傻子。
叶良辰看到她,又猛地朝她扑过来,嚎啕大哭:“我饿,我饿,我好饿——”
季小安毫不留情地抬手,赏了他一个板栗:“叶良辰,你正常一点好不好?”当照顾他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像个八爪鱼一般,死死揪住季小安衣服的人,仿佛听不明白过她的话一般,只是一个劲地喊饿,然后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她,一双纯净如婴孩般的眼眸里,委屈地盛着眼泪。
看着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年二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的动作。
更不要脸的是,男人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地往她胸口转。
这豆腐吃的……
“我……”季小安没好气,忍住内心破口大骂MMP的冲动,想要拒绝面前的男人。
只见面前的男人脸庞靠着他,一双咖啡色的瞳孔眼巴巴地盯着她,眼眶内盛满水色,仿佛一眨眼,那里头的水珠就会滚落下来。
到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季小安咬牙切齿,好歹软了些语气:“叶良辰,你到底想做什么?”
系统幽幽地来了一句:“他只是傻了。”
季小安:“傻了。还只是?”这是多么要命的地方。
哪个地方轮得到一个傻子干出一个大事业?
季小安又急又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所有的希望,似乎因为这一变故而变得灰飞烟灭。
可面前的男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在系统的解释下,反而配合得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哭声。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饿了,好饿啊,好饿……”
“吃吃吃,命都没要没了,吃什么吃。”季小安没好气道。
叶良辰哇地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边哭边一抽一噎的,仿佛很是伤心:“我饿,我饿,我好饿!”
他一个劲地只知道哭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了。
季小安被哭声扰得一个头两个大,几步一迈,从叶良辰身边走开了。
她把自己关进卫生间,打开窗,一个人躲在小小的空间里,隔着外面哭闹不停的声音,这一呆,就呆了很久。
她自己都已经饿了一天了,哪有食物给叶良辰?末世她本来就没有异能,叶良辰也徒有一声力量和战斗力。
本就举步维艰,勉强支撑。
如今叶良辰直接变成了一个傻子,她又该如何支撑,如何走下去?
许久不曾感受的凉风,从窗外呼地一下灌进季小安的脖颈。